“是吗”
“他难道没说让本宫尽快把他接回东宫之内的话吗”
太子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这人是什么性子,皇后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是自己逃不脱眼前的困境的。
而他最擅长的,做了小半辈子最熟练的事儿,就是坐在跌倒的地方求救。
可除了她,还有谁会愿意救他
见宫女面露为难地咬死了唇不敢言声,皇后面上闪过一抹颓然和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话声也多了几分紧绷。
“他说什么不打紧,想要什么也不过分,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你设法传出话去,告诉太子,谨言慎行,好好地在行宫里休养。”
“记住,告诉他,一定不能心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心急。”
“千万不可再节外生枝了,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得了令的宫女躬身退下。
皇后头疼地摁住眉心歪在了凤座上,慢慢地说:“皇上还是不愿意让本宫出去吗”
端着一盏漆黑的药汤走过来的老嬷嬷闻声微顿,强行挤出一抹笑说:“皇上说您是忧思成疾,这才迟迟不见凤体大安,让您在宫中调养,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
“娘娘不必多想,只管好好地把自己的身子调理好了,那不比什么都强吗”
皇后看着递到了自己手边的药,掀唇冷笑。
“呵。”
“本宫病还是没病,本宫自己心里难道没数吗”
“本宫被困在这凤仪宫中一日,六宫权柄就在贵妃的手里一时,贵妃本就对本宫没几分尊敬,让她把持六宫之权的时间越久,这人的心思也就越发的大,再往后,本宫若是被困死在这凤仪宫中一辈子,别说是后宫,就算是前朝,那也该是贵妃的天下了。”
贵妃自己是不曾生育。
可宣于渊是她嫡亲姐姐的血脉
她把着一个宣于渊,比她亲生亲养的太子不知强了多少
听出她话中的愤怒,老嬷嬷苦着脸低声劝:“娘娘何必想得如此悲凉”
“您是中宫皇后,是母仪天下之人,这后宫不管风云怎么变,最后都该是在您的手中的。”
“您在宫中起起落落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何苦为了眼前的这点儿得失而劳神伤心”
看着皇后静默不语。
老嬷嬷左右看了一眼,作势蹲下去给她捶腿的时候低声说:“娘娘放心,任谁张狂起落,那都是碍不着您的。”
“贵妃眼前得意又能如何,春日里虽说是百花齐放,可开了再多的花,春风一过也必定是要谢的,她们抵不过国色的牡丹,也张狂不了多少日子。”
“没有人能比得上您的。”
皇后听完沉默了许久,轻轻地闭上眼后说:“说到这个,之前让你去查的事儿可查清了”
“贵妃到底是怎么好起来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