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是不带任何愁思的笑,比今日所有的笑容,都要叫人来的舒心自然。
随后,少女轻轻上前,柔荑伸出,牵住了眼前白衣僧人的手。
“你可不要忘记了你今天说的呀”
“走吧。”
说完,女子笑意吟吟,不待季秋回答,就牵着他的手一路往前。
黑夜之下,灯火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就仿佛像是,一辈子那么长一样。
翌日。
大乾宫内。
那张象征着九五之尊的位子上,有个眉眼疲惫的儒雅中年,一身黄衣龙袍,正揉着眉心。
在他的下首,是一低头弯腰的宦官,正在低声禀告事情。
“你是说,公主又去那悬空寺,偷偷私会一僧人了”
身着黄衣龙袍的男子口中,隐隐间含着怒气。
而那下首的宦官见势不对,连忙上前低声惶惶道:
“是的皇爷,这些信息,都是昨日随着公主出宫上香的侍卫和侍女所禀告,句句属实。”
听到话语落实后,乾帝终于忍不住怒火,口中一声大喝:
“荒唐”
说罢,将手中竹简往案桌上一掷,心中有郁气升起。
苏七秀就算再怎么不受乾帝看重,她也是皇家之女,是天潢贵胄,这等身份,却与一僧人厮混,成何体统
哪怕那僧人近些日子,在江湖上混出了偌大名声,也不行
不过是一介山野莽夫而已,出身家贫,更关键的是还是出家僧人
要是叫这等丑闻传出去,那大乾皇室的脸面,岂不是丢尽了
至于武道宗师,呵。
外界江湖评定的宗师谱宗师,有哪个敢忤逆大乾
数万兵马,踏上山门,哪怕是神仙也得趴着,更何况是些许山野莽夫
更何况有那位一心居于深宫,潜修武道的皇叔祖坐镇,天下又能有何人是其对手
虽说近些年时局动荡,各地都有乱象初生,但大乾依旧是天下七州四十九郡的中心,此时乾帝,也依旧地位稳固。
所以对于僧人与江湖高手,他亦是不屑至极。
“看来,是朕因对她母妃的亏欠,导致太过迁就这孩子了。”
“你,去把七秀公主唤来。”
“朕上次说,将她许给镇北侯世子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北羌近些年来频频作乱,犯我山河,这孩子已年有十九,哪家女子这个岁数不嫁做人妇”
“朕能允她胡闹这么久,已是仁至义尽。”
“而且,镇北侯世子,不比一介僧人要强”
“哼”
乾帝挥了挥手,示意下方诚惶诚恐的太监前去禀告。
他的眼中,已是定下了决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