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寻常,并不是指高闲路弱,在三品这个境界里,高闲路依然是第一档。
他所谓的寻常普通,是在夺舍虱面前。
和胜原截猎杀夺舍虱的速度比较,高闲路真的只能到第二档。
手握道诡剑法,胜原截堪称夺舍虱的天敌了。
而高闲路道行还不够。
以棍当剑。
其实高闲路的剑法也很高明,脚下轻功更是行如鬼魅,辗转腾挪间残影闪烁。
可惜,他的剑法没能克制夺舍虱。
高闲路也可以斩杀到虱虫命门,但不可能做到每只都成功,斩出十几剑,大概只有一剑命中。
这还是沾了二洗的光,如果高闲路一洗,他的处境会极其艰难。
两个手下更是不提也罢,他们就是艰难的经典案例。
他们仅仅一洗,还要被规鹿山威压影响,想斩到命门纯粹得看运气。
两个人的存在,其实更像是高闲路身边的辅助。
木棍除了比重剑更加坚固外,还有一项特殊功能。
有一层黄烟从木棍里蔓延出来,夺舍虱一旦吸入黄烟,就会摇摇晃晃,和喝醉酒的行人一样,飞都飞不稳。
高闲路抓住虱虫被削弱的瞬间,就可以成功将其击杀。
玄妙啊。
木棍看似厉害,可里面的黄烟,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夺舍虱起码被削弱了三成杀伤力。
难怪,高闲路一路嚣张跋扈,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状态。
原来是有专治牙疼的宝贝。
很快,不少夺舍虱已经风化,原本浩浩荡荡的虱群,已经稀稀拉拉。
东岚国之强,超出了秦近扬的预估。
可惜,高闲路心狠手辣,并没有和厚道人胜原截一样,把残缺的夺舍虱留给自己。
但虱血也没有直接到高闲路的腰牌里。
如果是普通武者,只要斩杀夺舍虱,虱虫就会搏命,最后的虱血,便会被虱气囚笼阵吞噬。
这是一个循环。
可这个循环在东岚国武者身上失效了。
原因,还是木棍。
对
夺舍虱死后,虱血并没有入腰牌,而是和血色萤火虫一样,绕着木棍旋转。
高闲路身旁的虱血最多。
两个属下少一些。
秦近扬死死皱着眉,凝神静气,在等待东岚国接下来的手段。
很快,所有虱虫全部会斩杀。
高闲路嘴里咀嚼着一把丹药,很明显已经强弩之末。
两个护卫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尽全力。
有个护卫甚至负了伤。
高闲路可没有闲着。
他大手一挥,连同手下的木棍一起飘过来,三根木棍齐刷刷插在地上。
三根木棍上空,虱血旋转,看上去颇为壮观。
接下来,高闲路拿出来腰牌。
秦近扬也终于明白了一切。
腰牌里的虱气囚笼阵开始生效,抽走大量虱血。
但秦近扬早已经领教过,其实虱气囚笼阵并不能完全吞噬走所有虱血,总会有将近一半的虱血凭空蒸发,直接浪费。
腰牌在每一滴的虱血中,精准的抽走一半。
剩下的另一半,则分别钻到三枚木棍中。
被分割出的虱血,高闲路的腰牌全部收走,一滴没有剩给属下。
难怪,东岚国的护卫没有一滴虱血,原来是全被高闲路强制掠夺了,手下根本没有对抗的余地。
而残留的一半虱血,却并没有全部到高闲路的木棍了,两个属下也都有。
但似乎没什么卵用。
木棍里的虱血并不能兑换岁分,甚至都不能随随便便暴露。
当初踏上规鹿山时,学宫严禁私自收集虱血,东岚国这是犯规行为。
秦近扬观察到一个细节。
两个属下拿回木棍时,各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高闲路。
看得出来,他们也馋岁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苦说不出。
嗖
秦近扬转身朝尸体掠去。
快快快
得拼尽一切速度。
这木棍能把虱血收集起来,可是好东西啊。
秦近扬勤俭节约,最见不得浪费,之前他还骂学宫不成器,腰牌里的虱气囚笼阵更不争气,白白浪费虱血。
现在好了。
以后自己再杀夺舍虱,就不存在浪费一说。
可恶,终究还是浪费了不少虱血。
胜原截,你可千万慢点,等我先回去一趟你再来。
至于高闲路,秦近扬反而没有担忧过,他知道高闲路迟早会追过去,但高闲路刚恶战一场,丹田空虚,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更何况,高闲路首次走路,沿途还要提防夺舍虱。
秦近扬则不存在这些问题。
路上,秦近扬看到一根眉清目秀的树枝。
折下来,岂不是和高闲路手里拿一根一模一样
秦近扬随手折断,捏在手里。
万幸。
尸体还在,完美无缺。
胜原截还没有到。
高闲路更没有到。
秦近扬没有浪费时间,他举起尸体的手掌,用真气一震。
果然,里面有东西。
如果不仔细感知,还以为是普通骨头。
秦近扬运转真气,让手臂里充满压力。
很快,一根一模一样的木棍,缓缓浮现出来,秦近扬的嘴角也露出微笑。
相貌英俊的男孩子,果然运气都不错。
拿走木棍,秦近扬又小心翼翼把树枝送了回去。
可惜,树枝并不是法器,并不是做到尽善尽美,还有一节卡在手心,根本隐藏不掉。
秦近扬也懒得多研究,转身就走。
咦有一股气息。
一股震怒的气息,正飓风一样从远处袭来。
不用问,这是厚道人的气息。
年轻人火气还是旺。
秦近扬刚一离开,又感知到一股气息。
高闲路。
这一次是高闲路的气息。
算算时间,应该是胜原截先一步抵达。
嗖
高闲路的身影出现,秦近扬藏在暗处,目睹高闲路离开。
之后,东岚国的两个手下才气喘吁吁跟过来。
面对高闲路,秦近扬还得小心翼翼,有可能被察觉到气息。
可两个一洗,根本不需要忌惮。
两个人边跑边骂,似乎在抱怨着什么,秦近扬好奇,就凑近了一些,偷听两个人谈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