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遵纳闷道:“介甫,你笑甚么”
王安石哈哈道:“这臭小子胆子还真不小,为了一纸公文,差点又闹得满城风雨。”
此案若要再翻,那是非常可怕的。
许遵哼道:“这话你倒是没有说错,这小子的胆子的确不一般,你可知他当初出狱干得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王安石问道:“他干了什么”
许遵道:“就是状告我让他蒙冤坐了三个月的牢,向我索要赔偿。”
“是吗”
“千真万确。”
王安石哈哈笑道:“但是他都成功了,不是吗”
许遵不情愿点点头。
王安石道:“足见此人并非是有勇无谋,如此人才,你怎就不知珍惜,还放他去当什么珥笔之民。”
他反倒是比较欣赏张斐,敢于行动。
许遵苦笑道:“我曾多次招揽他,可惜他看不上我府幕客。”
王安石道:“你就不知道举荐其为官”
许遵只是笑了笑。
王安石非常清楚许遵的为人,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愿意多给一丝照顾,也就不再多言。
那边吕公著回到开封府,马上命人火速为张斐办下一纸公文,可是由于张斐身上没有户籍,根据他自己所言,这户籍在沉船时丢失了,那么这公文就办不下来,于是开封府又顺便补了一份京城户籍给他。
这可是皇帝的圣旨,干啥都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搞定。
这后门走的,可真是润滑油都不需要,且紧迫感满满,怎一个爽字了得。
“皇恩浩荡皇恩浩荡”
张斐紧紧抱着那一纸公文,眼中含泪地呼喊道。
吕公著道:“行了行了如今你已有公文在身,就谈不上欺君之罪,你赶紧走吧。”
张斐又泪眼汪汪地看着吕公著,“小民给知府添麻烦了,小民”
不等他说完,吕公著一挥手道:“来人啊将这刁民给本官轰出去。”
“别别别,我自己走,我自己走还不成吗。”
张斐是十分狼狈地逃了出去。
“终于将这瘟神给赶走了。”
吕公著不禁是长长松了口气。
主簿黄贵道:“如今他有了公文,不得天天来此诉讼”
吕公著当即石化了。
张斐出得开封府,神色一变,望着手,嘴角扬起一抹的得意的微笑。
突然,一只手从旁伸出,擒住他的手腕。
他偏头一看,惊呼道:“司马大学士。”
“好小子”
司马光拿住他的手腕,问道:“你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
他当时其实也很慌,他是真的很担心,王安石会借此事向他发难,他甚至都认为是王安石授意张斐这么干的。
果不其然,这小子一出来,就是一脸的奸笑。
不愧是砸缸之人,这手劲还真的不小啊张斐眸光闪动了几下,手一扬,挣脱开来:“为了这一纸公文。”
司马光疑惑道:“为了这一纸公文,你不惜以欺君之罪自首”
张斐点点头,道:“小民知道司马大学士对于那场诉讼一直不服,而小民认为那场诉讼几乎是完美无缺,唯独小民的身份是存有异议的,只要将这个漏洞赌上,才算是真正的完美无缺,饶是司马大学士也不可能翻案。”
司马光直视张斐,过得半响,他微微一笑:“你未免也太小瞧老夫了,老夫的确不服,因为你并非是以证据取胜。”
张斐笑道:“故此小民害怕大学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马光当即怒目相向:“混账老夫岂会与你一般,即便老夫要翻案,也一定会拿出确凿证据,令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张斐点头道:“那小民就放心了。”
心里是乐开花了,今后即便你真的去汉阳调查我的身份,也不能以此来攻击我了。嘿嘿
司马光见这小子眼中又闪烁着那种诡异的光芒,当即醒悟过来,当初为什么输掉那场官司,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一开始二人在堂上的地位就平等。
如今自己又放出狠话,更不能以身份欺人。
不禁暗怒,自己怎么就记吃不记打。
我堂堂大学士,为什么要去跟一个珥笔之民在律法上较劲。
可转念一想,我这都大学士了,读了几十年的书,难道讲道理还讲不过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娃,这岂不是笑话。
最终还是傲气战胜了理性。
司马光明知张斐在耍花招,他也没有点破,要赢就要赢得对方心服口服。
他司马牛就是这么较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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