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赶得及吧”
昨晚一切,沈炼便返回了百户所,而与此同时的陆文昭则是带人前往了邳州县衙门。
一行人向着邳州县衙走去,路上百姓看他们的眼神如看待仇寇般,而陆文昭见状只是紧皱眉头,避免了和百姓发生冲突。
穿过两条街,很快他们就听到了“放出刘大人、放出刘大人”的呼喊声。
陆文昭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绕道”
闻言、众人都知道是陆文昭在避免发生冲突,所以特意绕了路,最后赶到衙门后门的时候,却还是见到了上百围堵衙门后门的百姓。
他们一行人三十余人,人人佩刀,因此见到他们出现后,原本还在喊着放人百姓立马露怯了。
陆文昭看着他们、他们眼中那种仇恨的眼神,仿佛制造了淮北大饥的不是刘汴等人,而是他陆文昭。
面对这种眼神,陆文昭知道解释没有用,眼下这群百姓根本就听不进去。
他叫人开了县衙的后门,随后带人进了县衙。
倒是在他们都进入县衙后,那些刚才还寂寂无声的百姓,又开始高声喊了起来。
“放了刘大人”这个五个字不断地在四周响起,听得人心烦意乱。
杨涟和左光斗坐在衙门后院的正厅内、只觉得呼吸都十分滚烫,好似心中的怒意都快喷涌而出了。
“杨都给事中、左佥都御史”
“陆同知请坐。”
陆文昭带人赶来、便在门口先行行礼,见状、左光斗也示意陆文昭先入座。
陆文昭没有虚礼,很干脆的带人入座,随后便将自己所掌握的情报给说了出来,末了提到:
“眼下、只有请万岁点头,随后调正在浙江练兵的戚元辅北上了。”
“戚元辅”杨涟微微皱眉道:
“如果老夫没有记错,戚元辅南下招募兵马到眼下,不过才过去了二十天吧。”
“准确说是二十六天。”陆文昭点了点头,随后又叹气道:
“可眼下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他们练兵了,淮北事情牵扯重大,说不定淮安府境界的卫所军官也有同流合污的。”
“当下不管戚元辅招募到了多少兵马,只要兵马能保证维持淮安府的秩序,将案情全部搞清楚就行。”
“嗯陆同知所言不错。”左光斗没有那么迂腐,点头应和后,转头对杨涟道:
“文孺、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好案子。”
“淮北一案、绝对不止牵扯了淮北当地的官场、甚至牵扯了整个江南。”
“眼下要做的,便是将淮安府稳定,随后带人追查江南,再把江南的秋税和加派银北运。”
“眼下国库空虚,万岁的内帑一年内就调出了银子数百万两,已经所剩不多。”
“没有秋税和加派银,如何能将军饷发下去”
“这件事情若是做好,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将京城所牵连的一些贪官污吏纷纷拉下马。”
“只要他们下马,我等所期望的减田赋,去关卡不就能成功了吗”
是啊、减田赋
杨涟想到了自己一直想实现的东西,尽管大明的田赋并不算多,三十赋一、再加上辽饷加派九厘,纸面上不过收十几斤粮食。
但明朝地方上因为朱元璋定下的定额、因此税的变化不是很大,每年只要交上需要交的就足够。
这么一来、士绅和官员就可以把自己的赋税转嫁到百姓身上,最后就是占地多的士绅和官员不交税,所有税全都背到了自耕农和中小地主身上。
杨涟是小地主家庭出生,平均家里人每人也不过六七亩地,因此十分清楚,这种畸形田赋必须削减。
削减田赋,增收杂项才是正确的道路。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收士绅和大地主、大商人的税,则是因为太难了。
即便是张居正、也没有做到这件事
想到这里、杨涟长叹一口气道: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平息百姓的愤怒,让他们知道、他们为其求情的官员,到底是清官还是贪官。”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太难了。”
眼下是十七世纪初、不是二十一世纪、百姓对官府朝廷的信任低得可怜。
他们更相信自己接触到的,甚至以为自己所接触到的才是真相,这就是后世所称的信息茧房。
杨涟想要打破这种信息茧房,就必须拿出能让百姓都能清楚、都能了解的真相。
想到这里、杨涟一咬牙,直接道:“赈灾”
“赈灾文孺、你疯了”左光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以他们的官职和身份来说、是没有资格直接赈灾的,只有地方官府的知府、知县才有赈灾的资格,并且只能动用常平仓,官仓的粮食都是赋税。
左光斗的质疑、便是连陆文昭都能听懂,更别提杨涟了。
可面对左光斗的话,杨涟直接道:
“用常平仓赈灾,再用淮安府留存的库银直接南下买粮,然后上奏万岁,请借江南漕粮赈灾。”
“徐州、淮安等地三百多万石粮食只要都放下去,百姓一定能撑到开春。”
“只要能撑到开春,那么到时候遗直你继续查案,我留在此地赈灾。”
“你调戚元辅麾下浙兵将漕银和漕粮北运,留下万岁准许赈灾的粮食,便能支持淮安府百姓活到来年的秋收”
“你想的太简单了、文孺”左光斗皱眉道:
“淮安府需要赈灾的到底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如果有三十万人,那么以眼下来说、支持到来年开春,便是一日一人一斤粮食,那最少也需要四十万石粮食。”
“这吃下去的粮食,对于朝廷而言,便是维持辽东的军饷啊”
“朝廷来年需要多少银子作为军饷,你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杨涟和左光斗当着陆文昭的面吵了起来,杨涟执拗的说道:
“朝廷需要银子、需要田赋,但百姓也需要活下去,若是他们活不下去便会叛乱”
“遗直难道你希望看到江南一片狼烟吗”
“”杨涟的这话、叫左光斗无话可说,但他依旧固执道:
“吾不建议行汝之办法”
“遗”
“等等、等等”陆文昭连忙拦下了想要继续争吵的他们,随后疑惑问道:
“难道就不能先借粮”
“借粮”杨涟和左光斗愣了一下,但其中杨涟犹豫道:
“即便是借粮、老年淮北是否能丰收,是否能还上粮食却不一定。”
“借粮百姓、又要收多少利息”左光斗则是问起了这个问题。
古代百姓和官府借粮,之后还粮都是需要还两成乃至三成的,左光斗想知道陆文昭的意思。
不过对于他们二人的问题,陆文昭却笑道:
“很简单、先借粮给百姓,来年无论田地收获多少,一律只收三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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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还有一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