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阙被尽毁,邢玉堂除了担心大阵会动摇,身为人子,他最担心的还是父亲。所以才将城中一应事物全交由大哥料理,寸步不离守候在父亲身边。
不过看着父亲此时的状态,倒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
邢玉堂想起刚才父亲的话,父亲说“你们干的漂亮”他知道他们这是明显沾炎颜的光
邢玉堂的目光自父亲的背影收回来,抬起头,看向深远的澜天。
炎宗主大约也快回来了
可是,就在邢玉堂的目光刚自邢堰的背影上移开,他没有看到,邢堰的身体在原地僵了一瞬,然后整个人勐然跃起,扑进了废墟的中央。
沧浪阙恢弘的圆形建筑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但是用玉石砌成的圆形地面仍完好无损。
失去了殿宇,地面显露在阳光下,用玉砖铺成的阵法才真正清晰地显露出来。
在阵法中央浑圆的那块地砖上,塔夏兰的玉簪仍完好无损地嵌在大阵的中央。
来到大阵的边缘,站在散乱堆砌的瓦砾上,邢堰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枚无暇的白玉簪上。
然后,他看见了令他这一生都难以忘却的一幕。
原本死死插在阵眼上的白玉簪,在一阵剧烈的震颤后,竟然自行从圆形的空洞里虚浮起来。
簪身止不住地颤抖,就好像在暗自发力。
可是下方却好像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在向孔中用力吹气。
强大的气息把玉簪顶了起来,就像滚开的沸水蒸汽顶开壶塞,颤抖的玉簪似乎想拼命再塞回空洞里。
可是下面的气流太过庞大,它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邢堰几乎想都没想,直接扑身上去,调运出身体里所有的炁息,用力将玉簪压回空洞里。
就在邢堰强行将玉簪塞回原位的同时,他感受到了地底一股无处释放的磅礴力量,正在不停积蓄。
邢堰的脸几乎瞬间血色尽退。
凭借合道境界的感应,邢堰能清晰感觉到此刻被他用玉簪封堵住的那股气息,正在急剧膨胀。
而大阵下的力量,已经积蓄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值。
即便千百个他也无法封堵镇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