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调查,我发现秦越人之前便已经有了扁鹊,那扁鹊与秦越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即是说,扁鹊可能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摇铃救世的医者组织或门派,正如春秋战国时期的墨家一般。”
吴良凝神说道,“不过通过朔源,我又发现扁鹊要比墨家更加悠久,甚至可以一直追朔到三皇五帝之时,因此我越深入调查,便越是心惊,而在对秦越人的调查之中,我发现最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处秘境,这地方恐怕与扁鹊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
华佗开始语塞,眉头也皱的更紧。
“希望我的探查方向是对的,若是如此,恰逢华神医也在这里,我愿助华神医一臂之力,使得华神医的方技医术更进一步,如此便可救治更多的苦命之人。”
吴良语气诚恳的道,“同时也希望华神医给我一些配合,助我了解这处秘境的往事,为老祖宗的历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唉,华神医应该知道,这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黄河的入海口,恐怕下一次黄河决堤之时便不复存在了,我无法阻挡黄河滔滔之势,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将此事记录下来,教后人知道世上曾有过这样一个无私的医者组织,教世人知道方技并非贱业,而是天底下最伟大的事业”
说到此处,吴良自己都被自己的这番话感动到了,情绪不自觉的激动起来,哪怕已经说完了话,胸口也还在不断起伏。
然而他心里清楚,此刻更有触动的绝对是华佗,因为他最后那句话正是瞅准了华佗的七寸有的放失
史书中多次记载。
华佗虽然终身以医术为业,但也时常因为此事懊恼与不忿,归根结底原因正是这所谓的“贱业”二字。
在这个时代,医者根本得不到相应的尊重,几乎没有任何社会地位,哪怕华佗早年就成为了名医,情况也并未发生任何改变。
吴良甚至能够想象的到,当他被曹老板下狱拷问至死的时候,当他在临死之前将青囊书交给狱卒希望狱卒传承下去、狱卒却不敢收下的时候,华佗的心中一定充满了悲凉与悔恨,恨自己为何要从医。
果然。
“唉”
一声充满无奈的叹息已经说明了一切,华佗的眼睛竟在不知不觉中微微泛红。
“唉”
瓬人军众人亦是有人叹息起来。
这足以说明吴良这次的演讲有多成功,甚至有人望着吴良,正在思考他方才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有感而发太真实了,感觉根本没有任何技巧,全都是溢出感情
如此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
“吴太史恐怕是天底下唯一一个能够查到这步田地的外人了。”
华佗吸了下鼻子平复下、情绪,抬眼看向吴良,正色说道,“如此下去,就算我不愿配合,吴太史也必定能够查清这里的事情,只是可能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既然如此”
“不错,扁鹊的确是一个隐于世间的医者组织”
“这座山亦是天下医者毕生追寻的圣山,不过关于这座圣山的线索藏于一副流传已久古老的医方之中,只有对药理经脉的理解达到一定境界,才有可能在研读那副古老医方时感应到圣山的征召,前来接受扁鹊的传承洗礼。”
“而似吴太史这般仅凭一些史料记载与个人推测便能够寻到此处的人,虽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恐怕也是除秦越人之外的第二个人了,谁又能说这不是吴太史命中该有的机缘呢”
成了
吴良心中暗喜,嘴上却又像是作出承诺一般道:“或许这也是我与华神医命中该有的机缘,日后这机缘一定会发挥作用。”
“不过我需要提醒吴太史的是,就算已经寻到了此处,也并非谁都有资格接受传承洗礼,若是无法通过扁鹊留下的终极考验,最终非但无法得到传承,还会似那些白骨一般永远留在此处。”
华佗神色严肃的道,“不瞒吴太史,我如今也是陷入了困境,因此才不得不在此处定居下来寻找方法。”
说着话的同时,华佗毫不避讳的掀开了自己的上衣,将整个胸腔呈现在吴良等人面前。
吴良等人凝神望去。
只见华佗的腹部竟也有一团乌青,不过他的这团乌青显然要比吴良等人的更大,已经扩散到了比篮球还大一些的面积,乌青周围的青色丝线则已经攀附到了隆起的肋骨上面,看起来更加瘆人。
“这”
吴良心中暗惊,想不到华佗竟与他们同病相怜,而且从乌青的扩散情况来看,华佗肯定会在他们之前殒命。
不过吴良依旧没有轻易坦露他们自身的情况,而是不动神色的问道:“华神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便是扁鹊留下的终极考验。”
华佗放下衣裳澹澹的道,“通过考验的方法就藏在这座圣山之中,只是现在我还没有任何头绪。”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