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棍可与斩龙剑相抗,已是神兵之属,但遍观天下,从未听说有这等宝物。”
田不易脸色一沉,冷然道:“神州浩土,何等广大,不知道还有多少不世出的奇珍异宝,你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苍松道人脸上怒色一闪。
还未开口,却见小竹峰的水月大师也是冷冰冰道。
“我们自然是井底之蛙,但这黑棍施法时妖气腾腾,明明便是一件邪物,倒不知道为何田师兄却看不出来”
田不易也是冷哼道。
“有些黑气便是妖气了么有些红丝便是邪物了么”
“若如此我回去把脸涂黑了,诸位是不是也把我当做魔教妖人给斩了”
道玄真人眉头一皱,道:“田师弟,你不要这么说话,怎么好端端的说自己是魔教妖人”
田不易冷哼一声,甩过头去,不再说话。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把手中那烧火棍放到手边茶几上,也是开口道。
“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商议一下,一来此次七脉会武之中,大竹峰弟子张小凡手中多了这一件古怪法宝,来历不明而威力绝大,二来当初我等商议,派前四位弟子去空桑山万蝠古窟查探,另三位大家都没意见了,唯有这张小凡”
田不易越听越怒。
本来他对张小凡修行忽然突飞猛进也有些困惑,对这烧火棍亦有疑心。
但在这玉清殿上,别人不说,偏偏对自己门下弟子诸般挑剔,他如何不怒
当下沉着脸,刷地起身,大声道:“掌门师兄,你欲待如何”
道玄真人没想到田不易竟有这么大的反应,吃了一惊,众人纷纷侧目。
坐他田不易身旁,一向与他关系还算不错的风回峰座曾叔常拉了拉田不易的袖子。
“不易,掌门师兄也没说什么,你先坐下。”
道玄真人脸色微沉。
“田师弟,此间事的确有些古怪,我为一门之长,自会秉公处理,你放心好了。”
田不易脸上怒色依然。
但看着道玄真人脸色以及身旁曾叔常劝了两句,终究还是坐了下来。
道玄真人缓缓道。
“诸位此棍刚才大家也都看过了,外表平平无气,内里却隐有煞气。”
“但最紧要的是,以我等修行都不能掌控此物,反而是那一个顶多只有玉清境第四层境界小弟子可以驱用,这是何理”
众人包括田不易都是默然。
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修真高人,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口来。
最后还是道玄真人道:“以我看来,这黑棍多半便是血炼之物。”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座各位座还是微微变了脸色。
所谓血炼之物。
便是以人本身精血化入炼造宝物之中。
这等奇术,方法诡异艰险不说,法宝材质更是苛刻无比,万中无一。
而且炼造过程凶险之极。
一个不小心便为法宝凶煞血厉之气反噬,死状苦不堪言
当然
若能成功,则此法宝必定是威力绝伦。
而且更有一个好处,便是宝物与主人血气相连,除非有炼造人血脉,旁人皆不能用之。
但也因为是以鲜血为引,往往便有了凶煞之气
传说中这血炼之法,传于上古魔神,自古以来在魔教妖人中代代相传,却并未听说有什么出名的血炼法宝。
多半是这法子太过凶险,连魔教中人也不敢轻易尝试。
而如今
在青云门一个少年弟子身上,出现了这等法宝。
道玄真人望向田不易,田不易脸色铁青,缓缓站起身来道。
“掌门师兄你说的或许有理,但我还是要说,张小凡不过十六,如何懂得这血炼之术”
“而且他自上山以来,五年中从未下山,来时更是身无长物,又去哪里找这举世难寻的法宝材质”
苍松道人也是冷冷道。
“或许他是魔教中人处心积虑安插进我青云门下,也不足为奇”
田不易大怒道:“若他真有如此心机,又怎会在七脉会武大试中,在近千人眼皮底下驱用此物”
“”
不得不说,田不易也是说得有些在理。
虽然说。
张小凡这一次七脉会武第二名的成绩,有些运气的成分。
但之前和曾书书的比武,含金量也是不低。
总而言之。
以张小凡的年纪,加上这噬魂法宝,若是在魔教之中也绝对是属于那种颇有潜力,甚至值得悉心培养的才俊。
又怎么会安排在青云门之中充当卧底。
最重要的是。
张小凡来自草庙村,也是身家清白。
一念及此
道玄真人也是沉吟道。
“田师弟。”
田不易走出一步,道:“掌门师兄。”
道玄真人看着他,道:“无论如何,这黑棍来历古怪若真是魔教之物,那张小凡与魔教有何牵连,我们便不能容他,你可知道”
田不易微微低头,默然许久,才是点头道。
“是。”
道玄真人又道:“田师弟,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滋事体大,我们不可不慎重行事。”
“你今日且先回去,待那张小凡病势稍好,你便仔细盘问,再带到此处,我等再行商议如何”
虽然这一番话是商量的口吻,但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田不易闻言,面色也是铁青。
却也是重重点头,什么也没多说,便是转身离开。
大竹峰上。
田不易也是叫来了张小凡。
后者一脸忐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想到从七脉会武便被带走的烧火棍,心中也是有些不安。
“老八,你身子怎么样了”
“回禀师父,从通天峰回来以后,蒙师父师娘救治,还有各位师兄的照料,已差不多都好了”
原来。
先前在和曾书书交手的时候,张小凡毕竟也不过是玉清境四层,倒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既然如此,我有几句话,现在要问问你。”
张小凡心下一沉,也是明白一直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但事在眼前,也是只能硬着头皮道。
“师父请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