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哥哥苏鲸,也就是现在南祥国的太子南宫扶苏。
苏鲤脸上似喜似癫,笑了笑,“对,我们先静观其变,既然已经等到了他们,还怕他们再跑了吗”
“这就对了,先看看他们究竟带了多少人”
苏鲤点头,急忙走到窗边,微微掀开半边窗向下望去。
苏鲤一眼就看到了赵熠,他没有受丝毫的伤害,正牵着一个年轻公子的手坐在桌子前,他好奇地东张西望,样子甚是乖巧。
此刻的南祥太子果然名不虚传,容颜俊美,一身温雅书生之气,尊贵中带着淡然。
与前世他哥哥的气质完全如出一辙。
难怪赵熠并不排斥他。
赵熠坐在桌前晃荡着小腿,“舅舅,你不是说娘亲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吗我们行了一路,她怎么还没赶上来”
南宫扶苏温柔地摸着赵熠的小脑袋,露齿笑着道,“你娘亲似你为宝,她定然能猜到咱们是去云锦城,她一定会赶来的。阿熠莫着急,如今外面下了暴雨,咱们就暂且在这里住上几日等她可好”
赵熠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那自然是好的,舅舅要带娘亲和我去南祥国,那我父王可怎么办呢他会想我们的。”
赵熠并不知道赵昶已经出事了。
苏鲤心头一酸。
南宫扶苏笑了笑,一路之上他都在回答这小家伙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
“你父王自然可以去南祥看望你们,阿熠,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也是舅舅的心头宝,将来整个南祥国都是你的,你是要继承舅舅皇位的。”
赵熠微皱着小眉头,“可你把大嬷嬷抓来干什么她一路之上受颠簸都病倒了,舅舅就不能送她回京城吗京城名医多。”
南宫扶苏笑看着赵熠,“阿熠,莫不是忘了舅舅也会医术,并且不比你娘亲医术差。大嬷嬷只是途中劳累了而已,不打紧的。因为你爱吃她做的桂花酥,所以必须把她带上。”
赵熠还在争辩,“舅舅,我可以不吃桂花酥的,大嬷嬷一路之上都在吐,她得有多难受啊你就把她送回京城吧你不说,南祥有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吗我到了南祥,定然会习惯南祥的饮食的。”
苏鲤听到这里,再不忍听下去,她的阿熠太懂事了。
他这样乖巧地与南宫扶玉周旋,一声声舅舅叫着,心却并不一定向着他。
南宫扶苏怎会看不出这小家伙的心思他实在太聪明太机灵了。他好笑着摇摇头,眼眸里却真是对赵熠越看越喜爱。
“阿熠,舅舅极喜欢你,待你娘赶过来,咱们就永远在一起,不再分开。”
赵熠眨着大眼睛没说话,定定地看着南宫扶苏,南宫扶苏一路之上对他的宠爱他能感受得到,但他更爱自己的父王和娘亲。
此刻,南宫扶苏带来的仆人正搀扶着一个一身都裹在披风中的人走进来,她似乎极虚弱,整个身子都靠在一个婢女身上。
苏鲤一眼就识出,她就是大嬷嬷。
赵熠一看到她,立马就从椅子上下来跑过去,伸手就牵住大嬷嬷的手,关切地问,“大嬷嬷,你好点了吗舅舅说,咱们要在这里多住几天等娘亲。”
披风下伸出一只纤细瘦弱的手,轻轻抚上赵熠的小脑袋,“大嬷嬷无事,小世子不必为我担心,赶路太急,我只是不适应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
大嬷嬷的声音虽然透着虚弱,但声音悦耳,满满透着宠溺和笑意。
苏鲤的心稍稍放下。
此刻,马松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从厨房走出来。
南宫扶苏笑着对他道,“麻烦大人给鄙人的家眷准备几间上房,再烧些热汤,备些热粥和清淡小菜。”
南宫夫玉谦虚温雅,一口一个大人叫着,令马松眉开眼笑,伺候的越发殷勤了。
婢女扶着大嬷嬷上楼,苏鲤想了想,放下窗子就走出去。
连骐急忙站起来。
苏鲤一身眩目的轻罗绸裙,相当耀眼,她趾高气扬地走在走廊里,对着下面的马松一个凶厉,“马松,我要的燕窝,你让厨房炖好了没有误了本夫人的吃食,你担得起吗”
她声音一出,大嬷嬷的身子一震,微微抬起头,透过帷帽看向苏鲤。
楼下的赵熠也是吃惊地瞪大眼,可他乖巧地并没有抬头,而是更深地低下头,端着粥就猛吃起来。
马松抬头看向楼上,见这三天闷声不响的贵人怎么一下子火了,他顿时涎上笑脸,“哟,贵人莫怪,那燕窝正在灶上给你炖着呢”
苏鲤傲慢地翻了个白眼,“可不能炖老了,若是口感不好,我可不吃。那可是上等的血燕,你赶紧去看着,若是炖坏了,就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马松立马唯唯诺诺一溜烟跑向厨房。
南宫扶苏似乎见怪不怪,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并未抬头。
苏鲤与大嬷嬷擦肩而过。
她立马用帕子捂住口鼻,扯着嗓子又喊马松,“马松,你怎么什么病歪歪的人都往楼上安排呢这里可是甲字一号房,你赶紧的把这些人都安排在一楼。若是过了病气给我,你担得起吗”
马松急火火地又从厨房跑出来,看了苏鲤一眼,就跑向南宫扶苏,“公子,楼上确实住着贵客,你看”
南宫扶苏终于抬起了头,一双温润的眼睛揪了苏鲤一眼。
苏鲤却莫明感到一股冷意蹿上脊背。
南宫扶苏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温润。
“舅舅,大嬷嬷确实身子病着,她身子虚,上楼也累,就让她住在一楼吧”
南宫扶苏收回视线,笑看着赵熠,“阿熠难不成就是怕了”
赵熠垂下眼眸,“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南宫扶苏一笑,“阿熠说的也对。”
于是,南宫扶苏看向马松,“二楼可还有上等的房间虽然我们是商贾,但也不能住在一楼下人房吧”
马松立马点头,“二楼也有雅间,只是没有三楼甲字号房大。”
南宫扶苏点头,“那就把我们都安排在二楼吧三楼客贵,自然不能与我们同住一层,有劳马大人了。”
马松一拱手,“公子真是难得的好人,我立马给你们安排在二楼。”
大嬷嬷又被婢女扶去二楼,与苏鲤擦肩而过去,苏鲤袖口一动,一个物件就塞在了大嬷嬷手里。
她表面上得意地冷哼一声,扭着腰肢进了房。
连骐正贴在门后,见苏鲤进来,他笑着,“确定了是”
苏鲤点头,脸上的神情沉下来,“大嬷嬷并不是病,是南宫扶苏对她下了药。”
连骐一惊,脸色也暗下来,“一直以来,世人都觉得我这表哥身子虚弱,时常受病痛折磨,心中都看轻他。可其实他心机之深,隐忍力之强,世所罕见。南宫戬根本不必他三分之一。我母妃就极推崇他,我小时,她时常提起。”
苏鲤叹息一声,看来她哥哥在这一世并不好对付。
看似,他对阿熠温言笑语,实则是哄骗笼络,他的话根本站不住脚。
苏鲤的心一阵百味陈杂,极不好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