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刚跨出门槛,焦夫人的声音就传出来。
苏鲤回头,看到焦大学士搀着焦夫人从内室走出来。
“夫人且慢,请画堂就坐,我还有话问夫人。“
苏鲤颔首,转身又回了画堂。
焦大学士扶着焦夫人会好,自己也坐在一边。
焦大虎,焦三虎和裴明珠都默默坐下。
焦夫人依旧还虚弱着,但神色却恢复了刚硬,“若是俊樵尸身进京,不知夫人有何方法能验证是否中了百枯蛊”
焦夫人知道苏鲤医术精湛,又是始皇后传人,她本不该怀疑。只是,把俊樵的尸身运来京城,兹事体大,毕竟还要说服裴家一众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敢冒然请求。
苏鲤能理解裴夫人的顾虑,直接直言不讳,“夫人可是知道蛇母族”
焦夫人一怔,与焦大学士对视一眼,轻轻道,“自然是知道蛇母族人,她们当年背叛了凤女王和始皇后,被全族驱逐,现在皇上不是已经将她们正法,全族都灭族了吗”
苏鲤颔首,朝着门外轻唤一声,“星辰进来。”
星辰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对着苏鲤一礼,“凤主”
“凤主”
焦夫人和焦大学士惊呼,听着星辰唤苏鲤凤主,都震惊地看向苏鲤,脸上满是疑惑。
苏鲤看向焦三虎,“焦三虎大人应该识得星辰吧”
焦三虎看向星辰,轻一点头,“曾经蛇母族人最出色的战士星辰”
焦夫人和焦大学士一下子变了脸。
焦大学士甚至站起身,上下打量着星辰,“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鲤笑了笑,“这世上已经没有了蛇母族,如今她们都是我的护卫,皇上赐了她们新名字,凤羽卫”
焦夫人立马醒悟,手一挥,立马打住焦大学士的惊疑。
“皇上做得对,当年蛇母族人刺杀始皇,当诛。如今她们已经被正法,世上再无蛇母族你们大家都给我记住了,星辰,只是琼华夫人的凤羽卫,若是谁以后胆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剥了他的皮都听明白了吗”
焦大虎、焦三虎、裴明珠立马缩了缩肩头,同声道,“明白了。”
焦大学士咳嗽一声,也慢慢地坐下,显然也很听焦夫人的话。
苏鲤婉尔。
“当年蛇母族人因背叛被驱逐,其实她们身上都被下了绝命散,男人没几年都死光了,只留下女人,不得不靠蛊来活着,寿命极短
五百年来,她们依赖蛊,与蛊共存,所以一生都在研究蛊。对于蛊,没有比她们更了解的了。在族长石婆婆的手札里,就有百枯蛊的记载,也有验证之法
如今这部手札就在我手里。”
焦夫人叹息一声,“夫人大义,是我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了。”
苏鲤摇摇头,“不怨夫人,世人对蛊都避之唯孔不及,都觉得那是阴邪的东西,所以知之甚少。
特别是帝后山,因为当年事,所有的医者对蛊都深恶痛绝,若非得已,他们穷尽一生都不会碰蛊。所以当年裴二公子的症状,极象凤寒,他们所学正统,也只能诊断是风寒,根本就不会想到是蛊”
苏鲤也是变相地解释了太医的太医们并非庸医,只是对蛊知之甚少而已。
裴明珠脸有赧然,“夫人,抱歉方才是我口出狂言,不该贬低太医,请原谅。”
苏鲤一笑,“我理解你的心情,怎会怪你你也别往心里去,太医院里的太医几乎都是我师叔,他们个个不谙世事,只痴迷医术。有的时候是有些固执,但每个人的医术都很精湛,治病救人,始终是我们的宗旨,不掺杂别的。”
裴明珠羞愧地低下头。
“三虎,你怎么想”
焦夫人看向自己最出色的儿子。
焦三虎眉心轻蹙,想了想,“若是不能为俊樵哥查明真相,恐怕裴家所有人心里都象扎着一根刺,活着就是煎熬。
即便把尸身运往京城又如何
总归是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一个交待,不管结果如何经此一遭,活着的人都该把心头的这根刺拔掉。”
焦夫人重重舒出一口气,焦三虎的话正合她心意。
“如此,我便给你外公去一封信,把俊樵的尸身暗中运来京城,之后的事,知人事听天命吧”
焦夫人一锤定音。
苏鲤起身告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