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端着茶碗,想喝一口茶。
不料,茶碗中早就没了一丁点茶水。
钱谦益慢慢将茶碗放下,目光闪动,似乎在思谋着什么,两根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不已。
时不时的,还抽抽两下
相同的情景,在京城内外、大江南北的不少隐秘之地,悄然进行。
一些多年不曾走动的人,开始频繁交往,书信往来;一些原本就有点野望者,则不遗余力的拉拢一批人、打击报复一批人。
总之,不出半个月,整个大明朝风起云涌、暗流涌动。
就连一些江湖人物,也开始纷纷冒头
“清君侧、杀阉党,呵呵,京城那位还真是好手段,这是想要再来一次刮骨疗伤啊。”
秦岭山脉的二龙山上,茅元仪接到京城飞报,瞬间就明白草包皇帝朱由检的想法。
这是对他茅元仪扶持起一位大西天子张献忠的回应,其中含义,全天下估计只有他这位茅剃头才能领会一二。
天高鸟不飞,明月照我怀。
端起一碗酒,对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晃荡几下,就算是互相敬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太白的这诗还是不够劲儿。”
茅元仪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而后,惬意的往藤椅上一躺,舒服的都想喊李三娘过来帮他揉揉肩、捏捏腿,顺便再干点什么了。
“先生看上去兴致不错,是有什么喜事”李三娘浅笑一声,问道。
“不算什么大喜事,不过就是将有几万人头落地了。”茅元仪淡然说道,“而且,都是该死之人的脑袋。”
李三娘:“”
这个臭教书匠,还挺会装。
“杀天下该杀之人,还一片朗朗乾坤,嘿嘿”茅元仪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来。
替皇帝造反,毕竟还是过瘾。
至于到时候会不会被秋后算账什么的,茅元仪也曾思量过,却并未放在心上,若是那草包皇帝到时候卸磨杀驴,他茅元仪这头野驴,自会提前一人一剑,飘然离去。
人常说货卖帝王家。
这话听起来都有点蠢
“李姑娘,你说如果这天下乱起来,要死很多人,是好事还是坏事”茅元仪突然问道。
“应该不是好事吧”李三娘迟疑着说道:“有一句话不是说过,神仙打仗,凡人遭殃,这天下乱哄哄的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吧”
茅元仪微微点头。
旋即,又摇了摇头,道:“那是你还没感觉到疼。”
“没感觉到疼”
李三娘愕然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俊俏的小脸突然泛红,连脖颈、耳朵等都有些发烫,嗔怪一句:“先生你、说话挺有意思的”
说完话,转身就走。
月光下,李三娘俏生生背影尤其令人心动不已。
茅元仪却有些发懵:“我说话、有意思有什么意思”
对于这种动不动就脸红的婆娘,茅元仪一点经验都没有,他伸手摸了摸鼻子,苦笑摇头,终于还是没明白过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月下饮酒小半个时辰后,张献忠来了。
这位被茅元仪提前催生出来的“大西天子”,一张黑色脸膛满是憨厚笑意,拱手道:“军师,外界传言,这大明的天下,要完蛋了”
茅元仪微微点头,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不说话,张献忠会自己说出来。
果不其然,张献忠眼瞅着“军师”不吱声,便自顾自的说道:“朕派出去的探马回报,临潼、长武、华阴一带的官府、以及大户人家,都在招兵买马。
军师,你说,大明的天下是不是快要完蛋了”
茅元仪:“一个烂摊子,早就应该完蛋的,现在才起兵造反,他们都迟了好几大步。”
“陛下目前还只是一条蛟蛇,有龙气,但尚未化形,但已然比其他草龙提前好几步,故而”茅元仪老神在在,沉吟着继续说道:
“故而,山人打算先帮陛下攻下西安府,扶你登上龙位再说。”
张献忠大喜:“军师此言当真”
茅元仪点头,正色道:“军中无戏言,一个月拿不下西安府,山人愿意军法处置自己。”
张献忠哈哈大笑,憨厚老实的说道:“好,若能在一个月内拿下西安府,老子咳咳,朕便登基称帝,先封你军师为一字并肩王,上朝与寡人同起同坐”
听着张献忠不伦不类、犹如戏文里那些大白脸奸臣的言语,茅元仪端起酒碗,默默喝了一小口,双目微眯。
这人呐,一旦有了野望。
还真就把自己当回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