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儿脸上却是依旧平淡,她那瘦削的脸颊被红光映得通红,一股黯然之气虽刀光四溢。
她挥刀,也挥寂寞,她出招,也出心中愁情。
这江湖上多得是能把各派心法、招式相容的奇才,却少能把情、愁、妄、想融在刀法中的痴才,这世间的刀法招式总是有限,而人心中的情、愁、妄、想却是无限,只有将无限融于有限才能创出无限的刀势。
赵真极又接了几招,只觉那红光入怀,引得他竟是胸中郁郁,也是生出一肚子愁情,他心下大奇,舒缓全身经脉仍是如此,又接了几招竟仍是如此,他心下不由惴惴不安,一时分神,手臂竟被祥儿斩了一个口子。
他知道这一战杀不了关明月、柳清风两人了,心中感叹,一手抓住燕卓的后心,一手挥剑横扫逼退祥儿等人,接着脚下一点,向着万里等人喝了一声:“万头,撤”
万里等人闻声也不敢拖沓,脚下匆匆,是点水而行。
眼见赵真极携着燕卓逃去,祥儿怎能善罢甘休,脚下一点,接着一声低喝,将手中红刀向着燕卓掷了过去。
赵真极感觉身后生风,刚要挥剑抵挡,却不想那红刀之快远超他的相信,他剑还未到,那红刀已是穿胸而过,将这燕卓捅了一个对穿。
红刀扬着血水,将那月亮湖染得通红。
赵真极提溜起燕卓,打眼一看已是死绝,骂了一句国粹,便将燕卓的尸体丢在了湖里。
守在湖边的丐帮弟子见状都是一惊,纷纷跳进湖里,向着燕卓游去,而船首处,祥儿一身白衣迎风而立,身上火红已是散去,只剩下一身落寞的苍白。
燕卓死了,真的、假的都已死了,她的心也随着死了。
她并没有流泪,只是抬头望了望天,转身走进了船舱。
柳清风喊她,去看那假燕卓是谁,她只是摆了摆手,走进了内堂,不再出来。
关、柳两人脚下一点,奔到那燕卓的尸体处,手下一抓,将他提起,奔到了岸上。他们看着那燕卓脸上因泡水而层层发起的石膏,心中一片恶寒。
柳清风伸手将那石膏一点点扣下,那熟悉的面皮底下是一个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面孔。
“这人和大哥一点都不像。”
“就算是有一点像又有什么用,他不会是我们的大哥。”
丐帮的弟子也是缓缓靠近了那具尸体,他们看着那陌生的面孔和一旁的人皮面具都是一惊:“他是谁咱们的燕帮主呢”
关明月道:“燕卓,我的大哥,你们的帮主已经死了,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江左暗卫。”
众丐帮弟子一时大乱,道:“那咱们怎么办,帮主死了,下一任帮主是谁咱们以后听谁的”
众人都是无言,眼睛中的焦虑在沉默中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迷茫,没人知道答案,或许也有人有答案,但他们不敢开口。
柳清风揽起了关明月的肩膀,他轻轻摸了摸那狐狸皮的衣领,似是在问候,也似是在告别:“没有了燕卓他们要何去何从呢没有了燕卓大业要怎么完成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