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琉卡王深情地望着余连,二十五岁的她放眼望去,却满是自己六十五岁的影子——嗯,在那条虚拟时间线中那样。
“亲爱的,你和我一起吗?就像那个世界中的那样?”
余连当然很想要摆出再次进攻的起手式,准备与布伦希尔特联手一击。有一说一,在那条虚拟时间线上,自己和她确实联手对敌多次,但力量却一直都是平平无奇的圣者。
那个世界模拟不出超过使用者认知的灵性和神秘。
那么,现实世界却又如何呢?
余连其实是真的有点小激动的。前提是,小灰没有在自己的脑海里提醒“空间通道已经打开百分之九十五”了。
话说,都临门一脚怎么进度反而慢下来了?你要是早点过来,才有大家群策群力推boss的气象嘛。
我也就不用这么煎熬了。
然后,就在这战端将启未启的当口。
“嘶嘎——!”
一声奇特的尖啸声骤然响起,撞碎了花园中最后的宁静,甚至比刚才布伦希尔特的登场更加突兀。这绝非人类的声音,当然也非已知任何生物所能发出的来。
它如同直接响彻在心底的无形冲击波似的,当场就让伊莱瑟尔皇帝不受控制地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幸好,惊愕的并不只是皇帝,也有布伦希尔特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就是公共厕所?”余连道。
布伦希尔特回应了一个白眼,可紧接着,一条散发着不祥紫光的空间裂缝便就这么出现了,就像是溃烂的伤口似的。
从中涌出的,诡谲灵能乱流摩擦着空间的争鸣,仿佛是来自深渊的低语。
“这不会是您准备的另外一个宠物吧?”布伦希尔特道。
“并不是。”皇帝居然在无奈地耸肩,甚至还在苦笑:“今天的舞台非常盛大,我邀请所有的访客。可他们却不愿意尊重我这个主人。”
余连却捂着额头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和眼睛,一副不堪入目的样子。
接着,便见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夏莉从空间裂缝中跳了出来。她朝着皇帝的灵体比了一个中指,再次发出了方才那仿佛深渊低吟一般的“嘶嘎”声音。
她是虫群的主宰,这场战斗中最重要的当事人之一。她或许是一直潜伏在侧,等待着这最好的登场时机。
又或许,她本来就只想要躲藏,但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改变了主意。
可无论如何,少女的主宰终于出现了,直面自己当年的仇人。
然后,在大家都目瞪口呆中的当口,她手中又像是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件物。
主宰小姐采用了一个标准到可以给掷弹兵当教材的投掷动作,把手里的物事向皇帝的灵体扔了过去。
那是一个奇特的球体,在飞行中忽然张开扩大了许多倍,舒展开来,却又马上变成了一个狰狞的虫类。那三角形的头颅上,数十只复眼闪烁着疯狂的恶意,死死锁定着皇帝那纯粹而澎湃的灵体。
余连觉得那玩意很像是个抱脸虫加王蝎的结合体,但却也想不到居然是可以当暗器使的。
在飞行抛物线中,那大虫子已经伸出了可怖的前肢和利刃,不断长的刃面上流淌着漆黑的冷光,仿佛一挥就能斩断大楼,撕裂战舰的装甲板。
……不过,再锋利也应该不会对一团幽灵般的存在造成直接的伤害吧?
然后,便只听pia的一声,那大虫子忽然有了一个很明显的变形,就像是被两个看不见的巨大苍蝇拍轰了一个正着似的,当场骨断筋折血肉横飞。
它甚至没能侵入到距离皇帝十米的地方。
这东西看着像是个虫子,但却像是哺乳动物似的飞溅出来一大片骨骼和肌肉碎片。
可是,这些碎片却燃烧了起来,被无形的力量推着开始加速,接着便又呼啸着没入皇帝灵体周围的灵能防护力场。
它们就像是落入了水波的子弹似的,不断降速,在弹丸之后带出了螺旋的轨迹,但也依旧在不断前进着,径直向皇帝前进着。
爆炸的火光和强酸的毒雾,同事在灵光的护盾之内绽开。
这对灵体真的有用吗?
余连虽然疑惑,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在时隔二百年之后,萨尔文伯爵的末裔,终于向银河帝国的皇帝,发起了迟来了两个世纪的复仇。
庆幸皇帝还活着,那迟来的复仇便依旧是复仇!
余连觉得这一幕仿佛已经构成了史诗。
然后,他便分明看见,夏莉又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一张像是蓝色纸牌一样的物件,直接往虚空中一拍。
那是一张虚令。
它开始燃烧了,奇特的灵火开始吞噬房间内凝滞的空间压力,就像是在点燃遮护着这个空间的壁垒。
一道全新的空间通道,在虚令燃烧的位置被强行撑开!通道的另一端,依稀传来了金属的摩擦声和轰鸣声。
而这个时候,夏莉再次向皇帝的灵体比了个中指,又朝着余连冷哼了一声,留下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之后,用手凭空掀起了气流和光晕。她的动作就像是掀起了一床被子似的,把自己娇小的身躯一罩,便再次没有了身影。
你的复仇呢?
余连也不得不瞠目结舌一下了。然后,从那刚刚打开的空间通道后,他不但听到了更多的机械摩擦声,也感知到了另外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宇宙的舞台,就需要宇宙的观众,您觉得呢?陛下?喂,橘猫,你不觉得你站得太近了吗?”那是虹蔷薇公主,娅弥妲·贝伦凯斯特的声音。
布伦希尔特甚至又走近了一点,顺便还过于浮夸地翻了个白眼,用力淬了一口:“果然是公共厕所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九十九了。真的九十九了唷。”小灰在余连的耳朵里适时做出了通报。
对不起了,菲菲。在这一刻,余连觉得莫名的负罪感已经支配了自己的心绪,愧疚差点压垮了自己。尤其是在自己亲眼看到身侧终于出现一道不怎么明显的空间波动的时候,他就更觉得自己浑身打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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