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书写了几个字母后,血红的双眼一瞥窗外的海面。
风平浪静,一切安好,平静的月亮同风升起,照拂着整个海面,潋滟起漂亮平静的湖水。
贺卓瑟起初没有当回事,他又写了一行后,却陡然回想起来之前占星师的那句话:
我听见身体里刮起了一阵狂风。
他立刻从桌前站起来,走到窗前,仔细观察着月亮的形状和方向。
贺卓瑟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现在才晚上分,月亮却高悬于顶,熠熠生辉,还是个满月。
这不正常,就算海上的环境和陆地上有所差别,但是时间是不会骗人的。
贺卓瑟不是专业的天文学家,但是他起码也受过求生训练,按照海恩斯的月相学标准,十二月上旬这个时候,月亮是被维米尔星所遮挡,所以应该是弦月上行。
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满月啊,他们还在北半球的东半球,就算去一趟哀晖岛,也不至于跨越子午线,甚至还是在同一纬度上的,气温都不可能差别太多。
“有问题”
贺卓瑟立刻撕下一页废纸,奋笔疾书,要把这件异常的事情告知给其他人。
他刚刚把纸塞进管道,下一刻,面前的管道瞬间炸裂开来
轰隆
贺卓瑟身经百战,即便是突发意外,他也克制住了自己使用塑形的能力,这点爆炸对于重锻二次的职业者来说也不算什么,贺卓瑟被炸的一脸黑。
只是蒸汽爆炸自律人偶毕竟也只是人造的机械,也会有出故障的时候。
由于要保持静默,贺卓瑟只好拉开货舱门,决定去用亲自上门告诉其他人。
他对于自己的身手很有把握,在这次任务之前,他就已经去了十二次施曼茨王国,甚至盗走了杜驰兰二世决定派往阿尔金的军官名录。
贺卓瑟小心翼翼推开门,然而下一刻,强劲的暴风差点就把他刮走文網
呼伏
咣咣铛铛的雨滴如同战斗机挥洒的30机炮子弹一般,轰轰烈烈地打了下来,贺卓瑟瞠目结舌,右半边的船舷已经有不少钢板被雨滴击穿,凭借着理发师的体能加持,他倒是没有受伤,但是他随手抓起一把空气,手背上就会浮现出猩红的点点血斑。
“这是雨”
贺卓瑟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看远处的风暴,万物萧瑟,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海洋几乎被天空劈成了两半,即便是出身于靠海吃海的克莱修斯帝国,这等惊涛怪浪也让贺卓瑟心惊胆寒。
一个浪头拍了过来,将船上被捆扎好的集装箱连同一座塔楼直接拍得粉碎,如果不是占星师和主教的法术庇护,整艘船可能就要被就此摧毁。
开什么玩笑这种风暴如果没有法术支撑,哪怕来个重锻五次的职业者也无法逃出生天啊
等等。
他赶紧又冲回房间里,看向另一侧的窗户。
外面依旧平静,海水温柔,像湖泊一般安宁。
这种情况,已经无比明了了。
“一艘船,左边是海上明月,右边是风暴呼啸。”
贺卓瑟张了张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疑惑之际,炸裂的管道中,又飘出了一张纸条,贺卓瑟赶紧捡起来看了眼。
詹妮亚华丽漂亮的文字如是说道:
“到了。”
贺卓瑟放下纸条,他拿起救生绳,缠绕在腰间,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顺着栏杆,摸到了前方的甲板上,猛烈的风好像无数刀子划开他的身躯,每一口呼吸都仿佛吃掉了机枪扫射的子弹。
但这都不重要。
贺卓瑟站在船艏,看向远处的海面上,在暴雨和平静夹杂的悲哀奏鸣之中,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缕明晖,那是银亮的沙滩反射了月亮的光芒。
哀晖岛,就在前方。
贺卓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沸腾起来。
如今,他们终于要踏入这片岛屿,甚至是和高贵的议长们,展开殊死搏杀。
“结束一切战斗的战斗的时刻到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