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火炮,除了在海里捞上来的,
几乎都是购自葡萄牙铸炮专家伯多禄卜加劳pedrobo在西望洋山麓竹仔室村尾选择地点开设铸炮厂,
伯多禄卜加劳死后,铸炮厂后继无人,慢慢就断了。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长乐城,竟然有红夷大炮,还有二门之多。
从威力来看,还是质量很不错的红夷大炮。
所有人都低头不语,生怕触到郑芝龙的霉头。
“总兵大人,属下听说,尼克神父与福州陆氏走得很近,当年三公子要惩罚陆氏的人,也是尼克神父替他们求情,有可能是尼克神父替姓陆的穿针引线。”洪旭开口道。
作为十八芝的成员,洪旭很早就追随郑芝龙,
在郑芝龙心里的位置也不一样。
别人不敢说的话,洪旭可以说。
很多老兄弟,对郑芝龙信夷教的行为很不解,
明明在海上干刀口舔血的买卖,还要信什么上帝教,
好像在劝一个以杀猪为生的屠户不要杀猪一样,有点像脱裤子放屁,
多此一举。
洪旭早就对那个整天唠唠叨叨尼克不满,只是郑芝龙一直护着他,
想下手也不敢。
郑芝龙脸色一变,眼时闪过一丝凶光,很快叫道:“杨六呢,让他来见老子。”
掌管火器营,竟然吃了那么大的亏,文網
那么多炮弹连爆,不用说,肯定堆放时没有规范,
施琅小声地说:“总兵大人,六哥已经殉职了。”
郑芝龙脸色一变,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挥挥手说:“传我命令,好生厚葬。”
本来还想惩罚他失职,没想到他竟然死了,
人死为大,还是轻轻揭过吧,
毕竟是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老兄弟。
“总兵大人仁义。”施琅敬了一礼,很快退到一边。
郑芝龙突然开口问道:“念荩洪旭,字念荩,你说把苍龙号的红夷大炮运到这里,需要多少时间。”
火炮阵地被毁,伤亡那么大,
连杨六这个老滑头也死了,绝对不能这样算。
不就是红夷大炮吗,苍龙号也有十六门。
洪旭想了想,很快说道:“没有现在的吊架,也没有合适的马车,至少需要十天”
从闽安镇运到长乐城不难,难的是从苍龙号卸到岸上,
太重了,安装在船舷上的红夷大炮,
无论是拆还是装,都是一件大工程。
“十天等不了,老子连一天都不想等”
郑芝龙站起来,挺起腰杆,瞬间回复枭雄本色,大声下令道:“洪旭”
“属下在”
“马上回闽安镇,再调三十门佛郎机,还有一应弹药,限你一天时恢复火炮阵地”
“遵命”
“杨七”
“属下在”
郑芝龙下令:“你带人去抓活口,有多少就抓多少,越多越好,给你一天时间”
“遵命”
“施琅,你负责整肃军纪。”
“遵命。”
等部下都离开时,脸色苍白的郑森有些心急地走进来,
“父亲大人,你没事吧”郑森一脸关切地问道。
醒来后,听手下人说父亲是被亲卫背回来的,生死未卜,吓得郑森急忙过来了。
郑芝龙看到儿子,略带责备地说:“你伤还没好,怎么不好好养伤,跑出来干什么”
看到儿子这么关心自己,郑芝龙内心也有些感动。
“孩儿的伤没大碍,只是皮肉伤”郑森有些担心地说:“父亲大人,他们有红夷大炮,刚才孩儿在外门听到只调佛郎机炮,不调红夷大炮,射程比不过啊。”
郑芝龙一脸肯定地说:“守城的人用了一天时间麻痹,让我们误以为他们只有佛郎机炮,就是这一次麻痹,送了老六的命。”
“红夷大炮能出现在一座名不见传的小城,让人惊讶,有二门已经逆天,数量肯定不会多,况且红夷大炮太重,搬运、调教都很不方便”
“只要我们避开红夷大包的轰炸范围就行,换一个方向进攻也可以,没必要在正门跟它死磕”
郑森恍然大悟地说:“父亲大人真是诸葛亮再世,孩儿佩服。”
“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父亲大人,我们兵精将广,又有火器之利,没必要再去为难那些老百姓,要知我们撤离福建,已让百姓失望,再不善待他们,只怕”
郑森很聪明,也很了解自己的父亲,
命令杨七去抓活口,就是抓炮灰,
逼那些无辜百姓冲在最前面,用他们的性命去消耗敌人的箭矢和炮弹,
大军再压上去时,压力少很多。
为了减少士兵伤亡,很多将领、甚至贼匪都喜欢用这招,
在郑森看来,这样太不人道、太残暴了。
先生钱益谦说得很对,
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连君都能覆,更别说像父亲这种割据一地的人。
郑森最看不惯就是草菅人命。
郑芝龙脸色一沉,厉声地说:“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人们或者对过程有兴趣,但最重要的还是成败,慈不掌兵听说过吗,连自己人都不能慈,更别说对那些贱民,妇人之仁最终害死的,是自己。”
说到这里,郑芝龙一拂衣袖说:“你伤还没好,回去养伤吧,没什么事,不要乱走。”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
估计读书读太多,把脑子都读傻了。
“谨遵父亲大人教诲,孩儿告退”郑森有些无奈地离开。
没有让父亲改变主意,郑森内心有些挫败感。
此时,远在南安山的陆长乐,对着那些伤兵挥挥手,大声喝道:“兄弟们,长乐城的父老乡亲危在旦夕,等着我们去救,你们在这里等民团的兄弟来接应,保重。”
“将军,必胜”一众伤兵齐声叫道。
陆长乐点点头,叫了一声“全速前进”,带着余下的六千七百余人,向长乐城的方面飞奔而去。
这次驰援行动是轻装上装,缴获的粮草、财货都交由伤兵看管,
至于俘虏,没有。
实在没人看管、押送,一开战就往死里打,没留俘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