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更不能输也不愿输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瞿陶回头查看,见神机营主将盛庸缓步而来,盛庸主动拱手行了一礼,看着奔跑的二人道:“怎么,他们二人斗气了”
“何止,打起来了。”瞿陶回答道。
盛庸哈哈笑了笑,“照他们这个跑法,跑不了多久就累了,是不能持久的。”
“既然都不服气,那正好让他们尝尝触犯讲武堂规矩的滋味儿”
熟悉跑步的人都清楚,如果是在速度适中的情况下,匀速奔跑是最节省体力的,也更能持久,跑的距离也会更远。
但如果在场上斗气,比谁跑得快,那么用不了多久体力就会被耗尽,速度最快,跑的路程却最短
瞿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并没有制止二人,也没有出言相告。
既然喜欢斗气,那就好好斗一斗省得日后再出幺蛾子
而且凭着瞿陶训练士卒的经验,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好了没有多久二人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速度已经比平常慢跑还要低得多,显然方才那一番“龙争虎斗”让他们的力气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不过他们谁都没有服输,两个人并排跑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张辅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在他的感觉里一条腿足有几十斤重,脸抬起来都非常费力
朱能也不好过,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浸透了衣裳,双腿感觉酸麻肿胀,每跑出一步就要耗费很多力气,此时他也是全凭一口气在支撑着。
速度越来越慢
到最后几乎都已经是龟速了
此时瞿陶和盛庸二人乘坐一辆不带顶棚的马车,缓缓的从后面赶了上来。
马车上放了两只凳子,中间还放了一张小桌,上面堆满了肉食,还有一大壶好酒。
盛庸一手拿着鸡腿,一手端着酒杯,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鸡腿,一边嚼一边对张辅、朱能二人笑道:“累了吧,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这里有好酒好肉,我们正好吃不完”
“害,这烧鸡真tnd香咸香多汁啊,嗯,这酒也不错,喝到嘴里很是滋润啊”
张辅朱能盯着他手里的酒肉,不由得流出口水,赶紧咽了一口唾沫。
不是他们馋,而是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儿,再加上巨大的运动量,他们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而且力气也几乎消耗殆尽,正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所以对酒肉的抵抗力就降到了最低值
见他们艰难的迈步往前,还没有停下,盛庸一抹嘴,笑呵呵的说道:“来吧,吃点儿啊,前面还远着呢,要我说真跑不完就算了,哪能那么死心眼儿啊,你们谁要是不跑了,就过来喝两杯,正好喝酒没伴儿呢”
张辅朱能对望了一眼,眼神里面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争强好胜,也没有了怒气,似乎想看对方的想法
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停下来,那个人也会顺势停下的。
可谁先停就等于认输了,两人较量了这么久,一时间也抹不开这个脸面所以谁都没有说话。
瞿陶看在眼里,当然非常清楚这种情形,端着酒杯若无其事的说道,“谁要坚持不了停下来也无妨,朱能,我会把今日这件事呈报给朝廷,然后你就可以离开讲武堂了,
对了,你隶属燕王麾下,自然也要了抄送一份送过去”
朱能一听,立刻咬紧了牙关
这是要把自己从讲武堂开革出去啊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耻辱
自己要是出类拔萃,主动离开那是光荣自豪可要是被别人开除了这个脸自己丢不起
说什么也不认输投降
瞿陶见他转过脸去,再也不看桌上的酒肉,暗暗满意的笑了笑,又对张辅说道:“张辅,是你自己主动认罚得,我可没逼你,不过你既然按照讲武堂的方式受罚,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了”
盛庸满脸都是夸张的惊讶,“你不是说要弹劾这小子,就这么饶过他”
张辅也支棱起了耳朵,把注意力都放在这边。
瞿陶摇摇头道:“他要是个外人那肯定是得弹劾的,可他已经按照讲武堂的方式受罚了,再弹劾就没必要了”
“哦,行吧,那就饶他这一次”
“看他表现吧,等坚持不住再说也不迟”
“哈哈哈,我倒希望他坚持不住,让陛下狠狠的罚他”
瞿陶的意思很明确,受了讲武堂的罚,那这件事就算了了。
反过来说自己要是坚持不住,那等着自己就是陛下的责罚
既然这样,那只能拼命了
张辅用眼睛狠狠地剜了满脸胡茬的盛庸一眼,要不是他现在累得像狗一样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怎么着也得骂上两句
这老家伙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