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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水龙吟

“交出被你捉去的人。”

“交出来,你便不杀我”

“我会给你个痛快。”

颜焕雄冷笑道,“那天夜里,你的本事尚且低微,何以几日不见就练就一身惊人业艺想来是这个老残废教了你几手,他既然对你有恩,这七天七夜,你就是为了他才不依不饶,某家可有说错”

卢氏女眉眼低垂,从容静谧好似处子,这般姿态,已然是有剑仙风采,这七天七夜不休不眠,她非但没有气力衰竭,还因磨炼出顽石一般坚固心意,剑道真罡愈发精纯。

颜焕雄将景天提在手上,又架起飞剑小心护住周身,这七日来,他们几次交手,各自心里有数,只需小心慎重,卢氏女也难将这泥鳅一般滑溜的贼人毙杀。

长须汉冷声道,“你把这老货给你的秘籍交待出来,否则我便斩去他四肢,叫他真个做残废。”

卢氏女见他手上提着的,岂还能看得出是个活人她的恩公如今浑身青紫,人已瘦骨嶙峋,可皮肉却淤肿起来,浑似条死尸,若非胸膛还在起伏,真个同死人无异。这七天来,每次她要把这贼酋斩于剑下,都是被他用景天作质逼退,而她一走,这奸人就对景天严刑拷打,逼他说出修行秘诀,如不是胖瘦二贼暗自照顾,景天早已被他打死几十回。

“你在他身上打过一下,我就割你一片肉,你若斩了他手足,我就切你五脏六腑,他若死在你手上,我便把你千刀万剐,剁成肉醢,洒入海里喂鱼。”卢氏女说话温声细气,杀机已然充塞天地,迫得东海之滨的潮涛都为之阻遏。

颜焕雄穷途末路,岂会被她吓阻,当即挥动利剑,朝景天的肩膀斩去。

“停手”卢氏女扬声喝止。

“怎么想明白了”

“东西你拿去,但你要把人交给我。”

长须汉放声狂笑,“你莫非当我是无知小儿若放了这个老残废,颜某岂不是任你宰割废话少说,交出秘籍,我自然不再折磨老残废,说不定还大发善心,去寻灵药给他疗伤。他是死是活,全看你舍不舍得。”

卢氏女取出手札,用劲震碎前半册,碎纸飘零,长须汉勃然大怒,本想发作,又强自按捺,接过剩下半策一翻,不由得喜上眉梢,这上面洋洋洒洒,记载的全是斗剑之术,包括如何习得“剑气雷音”、“剑光分化”等高深剑术境界,他自忖若是练成这般妙术,定能反败为胜,只余被毁去的半策,还可从景天口中拷问出来,于是也就不做计较。

颜焕雄得了真传,不由得心怀大畅,领着胖瘦二贼,即日扬帆出海,欲寻一僻静海岛闭关悟剑。只是卢氏女哪能如他所愿,同样乘船追赶,遥遥相望。

两艘小船自东向西,自北向南,在海上你追我赶,忽忽不觉半月过去,颜焕雄已初步领会剑气相合之法,飞剑威力大增,破空隐然有雷声滚滚,离修成剑气雷音不过半步之遥,此时方知真传之妙,非是世俗左道旁门可比,大有前半生白活一场的感慨。

胖瘦二贼同在船上,每日捕鱼晒盐,做得是打杂的活计,平时与贼酋一同钻研剑术,却不忘在闲暇时候提炼水气,给景天清洁身体,免得伤口溃烂化脓,也幸亏这二人感念景天指点之恩义,不曾远离,一直照顾有加,否则这般远航,以景天如今的身子,不出一日就该暴毙。他昏睡四天方才醒转,旋即又被颜焕雄逼问秘籍上册,景天自然不会助纣为虐,心下倒是对那有勇有谋,有情有义的卢氏女十分激赏,若是她将全本交出,贼酋气焰更难遏制。

长须贼志满意得,自忖只要渡过此劫,凭他三人的本领,再创下一个比白龙寨更大的基业,非是难事,或许因祸得福也未可知。一念及此,顿时心怀大畅,也忘却了海上漂泊清苦。本拟与那卢氏女再斗上一场,尚未开口,就听瘦贼惊呼,遥指东南,彼处海天之间昏黑,雷鸣电闪,竟似有极大风暴袭来。

连月来海上赤日流火,燥热非常,海上水汽蒸腾升空,顿生黑云,云气摩擦之时阴阳激荡,仿佛宇宙吐纳,乃降霹雳雷霆。

天威浩荡,奸邪胆寒。

那极大风暴转瞬千里,初时还在天边,眨眼便到眼前,将两叶轻舟吞入一片无有涯际的昏暗境地,众贼环首顾盼,只觉四合倾覆,晦暝无光,天崩海怒,浊浪击云,风咆似五岳之崩,电走如江河凌日,腾龙跃虎,兕奔虺行。此情此景,如何叫他们不震骇惊惧。传言大修行者可平靖三山四海,那般法力又非是他们这几个没出息的匪类可想。

景天仰在船尾,一个浪头打来,他便似风里枯叶,飘然而起,转眼落入海中。眼前一片黑惨惨,他呛了滚烫的海水,周身创口浸了盐分,痛贯天灵,他亦不知如何作态,灵台沉静,许是将死之人,已无所谓这世事挣扎,火宅苦狱。

眼看他就要坠入海渊之下,船上的胖贼茂山发觉不对,急忙御剑相救,好歹把他从水里托起来。只是这胖贼法力不济,慑于天威而染杂气,不多时便觉周身真气锐减,他慌里慌张大声呼救,匪首颜焕雄闻声回顾,见状却不管不问,当真大丈夫心狠毒,还是瘦贼何必平战战兢兢,咬咬牙跳入海中,顶住波涛朝胖贼与景天方向凫去。

不远处,卢氏女盘坐舟中,仰望苍穹宏威,思及手札上所载:修行剑道并非冥思打坐之功,当立诚心、信心、杀心,诚于手中之剑,信之真我本念,杀内外一切烦恼。此情此景,如临深渊,她虽恐惧粉身碎骨,但亦鼓舞全身勇气,激昂法力,催动行舟朝前船驶去,意欲在此时将贼酋毙杀。

浪头打来,舟楫轰然破碎,卢氏女一时怯惧,法力不复精纯,顿时坠入海中。

匪首颜焕雄眼看仇人落海,不禁喜笑颜开,催动剑器朝水里砍杀,此时浪急风大,卢氏女一个不察,叫他一剑刺在左臂,险些斩断,她疼痛难忍,发一声哀嚎,沉入水中不见。

贼人更加嚣狂,不等他得意,天上一道霹雳降下,正落在船头,将木舟击得粉碎,颜焕雄浑身炭黑,昏然坠海。

雷霆入海,爆散如云,一时间银蛟奔走,海面上云蒸霞蔚,狂风厉啸。

忽得一声长鲸哞鸣,水下跃出一条大鱼,其背阔足可三百里,长鳍如参天之木,雷击而无损,鱼跃当空,张口吐纳,其势吞饮日月,万里雷云尽入其腹,周遭海水一并倒卷腾空。落海众人本是浸在水中,苦捱挣扎,如今全数落入这大鱼口中。

大鱼吞了万里雷气,怡然自得,摇头曳尾,一气下潜直至无光晦暗之渊流,随即向西南行去。

却说众人落入鱼腹,这鱼体量庞然无匹,便好似一座巨岛,肠胃有乾坤之大,这大鱼吐纳灵机数千年,腹内元气满涨,无量无涯,更兼罡煞交征,雷气翻腾,景象殊为可怖。真要不幸落入罡煞交汇之处,即便铁石也要被雷气磨成青烟,何况血肉凡胎。

这五人倒是好运,大鱼胃气翻滚,正有一团磁侌水元煞横亘至贲门附近,众人随着海水冲入肠胃,落入这一团蓝幽幽、沉甸甸的煞气中,飘然悬浮,好似冰壳里的虫豸,虽然行动艰难,一时间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磁侌水元煞性质温和,若吐纳得当,不但能补益真气,更有洗练经络之效,便是不懂采煞之法,以口鼻吞吐,亦可润肺养神,不惧有窒闷之虞。这煞气采集不易,需有大功行之修士方能潜下海底,自海洋庞杂气机内分辨挑捡出来,便是一甲子之功也难集齐一壶。这大鱼活了不知多长的年月,终日在深海游弋,竟不知不觉积攒了这数十亩方圆的一团精纯煞气。

景天被一路折磨,体魄虚弱已极,印堂黑气萦绕,两颊深陷,双唇绀紫,已经是暴毙之相,此时依法吐纳,渐而咳出许多杂气淤血,面上腾起一股鲜活血气,却是转危为安。他环顾四周,鱼腹漆黑,唯有雷光迸射,亦微微幽幽,似在极遥远之星空深处,看不分明。不远处那胖贼茂山在大声呼唤,瘦贼何必平与他相距亦是不远,两贼得知彼此无恙,便又开始拌嘴了。

卢氏女架起分水刺,悄然遁至景天身侧,低声呼唤:“恩公,你怎样了”

“我还活着。”景天点点头,他张口吐出一枚圆陀陀的蓝色玉精,此前他自知性命难保,未免龙葵残魄落入贼人之手,便一直将其含于口中。

“恩公,你受苦了。”卢氏女怆然而泣。

景天凝视她淌泪的眼眸,却再也不能感受她一丝一毫的悲伤。七魄离散,如今他已不再有七情烦扰,亦无有性灵智慧,渐而如同行僵一般苟存于世。

“莫哭。”景天平静地说,他也曾对另一个姑娘说过这样的话,如今却快忘却了她的脸庞,非是真的忘记,只是已不能追忆,既然没有思念,记忆里的容颜又怎会鲜活如昨日重现。

卢氏女振作精神,“恩公,我这就带你出去。”

“先不忙,这周围景象可怖,万事小心为上。你正好在此,去将那贼酋杀了,另外两个小贼,我受他们照顾才能活到今日,你就放了他们。我传你一篇采煞法门,你趁此天赐之机,借此地煞气修炼,必定能增进法力。”

卢氏女领命而去,转眼便摘了那颜焕雄的六阳魁首来,她本是春闺梦里人,而今谈笑即杀生,实在是剑魄入身,胆气自成,以景天之见,亦是难得的剑道种子。

景天见了白龙寨贼首的头颅,无恨无喜,浑不在意这连月来的囚禁折磨,既然仇寇已死了,恩怨也都销尽,何必再多计较。他吩咐卢氏女把尸首远远抛了,随后回来听他讲法,又将那二贼也一并唤来,将采煞法传予三人,余下日子里便各自安心潜修。

大鱼以天地灵机为食,每日吞吐海水,倒是会带进来许多鱼虾,它们同景天等人一样,都是遭了无妄之灾,不过倒是给他们四人送来鲜肉以供果腹。如此既无困毙之厄,又无外敌侵扰,大利修行。卢氏女是天生的求道种子,得了景天指点,不惧清苦幽闭,勇猛精进,功行日进,反倒是那两个小贼,心思杂乱,胸无大志,在鱼腹里待得烦闷不堪,终日里愁眉苦脸。

这大鱼每三日浮上海面吞纳天罡,从无一次落下,如此反复五轮吐纳,二贼终于憋不住清苦,意欲双双投入罡煞交汇之地,一死了之。

景天将他们唤来身前,这些日子里他已反复劝过,叵耐他如今灵慧滞涩,心思冷漠,说出的话语也没法叫人有所触动,更难和这两个小贼心心相印,这一次,他也不再劝,只说:“你们若死了,世上少两个迷途知返的浪子。”

这话一出,也不知挑动了哪条关窍,胖贼茂山忽得放声大哭起来,在这漆黑一片的鱼腹里涕泗横流,瘦贼何必平不声不响,却也绝了自戕的心思,从此之后二人终于肯安定修行,虽天资有限,但如今得了高人指点,又沐浴元煞,法力进境算得上一日千里。

景天对自家性命已无留恋,只是不愿龙葵残魂随他一并葬身鱼腹,于是也在琢磨如何能脱困而出。换做神剑门的师长前辈,道行深厚,剑气冲霄,自然不难破开鱼腹,只是要修至那般境地,以二贼的资质,此生也难企及,倒是卢氏女性情非凡,潜修十载就能有所成就,若是得了任意一本神剑真传剑典,不出三年就可带领众人逃出生天。

他自忖灵智日损,阳寿不永,有心传授神功,托付玉魄,又碍于宗门规矩,不愿私下传授,凡神剑弟子,都要走一遭三世幻境,卢氏女在他看来虽是良材美质,但终究不是同门道友。

此事终究不急在一时,卢氏女如今剑术长进,根基扎实,走在堂皇正道上,即便没有前人的功法,她也能成就一代宗匠。

某日,鱼腹中雷鸣大作,四人知晓大鱼又要吐纳天罡,并不惊慌,只是算起时候来,似乎还未到第十次吐纳的时日,似乎早了大半天。胖瘦二贼嘟囔诧异一番,也不再多想。

不多时,雷声渐宏,有山倾海啸之势。

贲门处迸射明光,照彻鱼腹,众人循亮而望,彼处冲入一条十丈蛟龙,周身灵光璀璨,几不可逼视。

胖贼张口却哑,瘦贼亦然。卢氏女见景天耳窍流血,急忙施法相救。

那蛟龙矫跃,只是龙口中却叼着一枚金钩,原来是一条鱼饵。

有大能,捉龙拿凤,时年霜序于南海钓鲸,抽剑而斩。

众人在鱼腹中忽闻高人吟词,其声隐隐,不绝如丝缕,即便蛟鸣鱼啸,亦不能倾覆。

“古来云海茫茫,道山绛阙知何处。人间自有,赤城居士,龙蟠凤举。清净无为,坐忘遗照,八篇奇语。向玉霄东望,蓬莱暗霭,有云驾、骖风驭。

“行尽九州四海,笑纷纷、落花飞絮。临江一见,谪仙风采,无言心许。八表神游,浩然相对,酒酣箕踞。待垂天赋就,骑鲸路稳,约相将去。”水龙吟

吟词罢,那人吊起长鲸,挥剑斩作万段。

鱼腹中四人得以重见天日,复又落入海中。

大风催逼浪涛急,天暮云阔摧人胆。那斩鲸之人凭虚而立,风采飞扬,身畔大鲸坠落,其身如微尘之于泰岳。只见他探手摘星,无俦法力化作巨掌,掏出鱼脑中一块硕大玉髓,叹息再三,“鱼兄啊鱼兄,非是我铁冠道人心狠,害你万载性命,实在这天柱有缺,需取你元髓以资补天之举。你这一团精魂却也完好,待我为你寻个好人家,也可投胎做一回人。今后有我领你踏上道途,必保你一世平安。”

------题外话------

其实是苏轼啦。

下一章应该就会把早就构思好的一段情节写出来,其实就是为了引用一首诗,绕了好大一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