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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多舛

景天见证梭罗仙树死而复生,不由心神震动,他思绪杂乱,抬手轻抚胸口,那寄宿龙葵残魂的宝珠仍在彼处妥帖放着。他暗暗感伤:树死尚有再春日,龙葵啊龙葵,我何时能将你救回来

唐雪见伫立良久,迟迟没有动作,等得人心焦。景天瞧她神完气足,也就耐着性子守候。

三位同门外出索敌,一时不会回返,景天在月幽之境门口盘膝坐下,默默调息。

洞口外一片熔浆红彤彤,血艳艳,热气催逼,在离洞三尺处化作暖风,徐徐吹拂。此地风水独特,风物更是离奇,只可惜原先还算生机勃勃,而今群妖暴毙,古树枯萎,已然是片死地。

景天隐约察觉到此地气机隐含规律,似乎是某种阵法作怪。他功运双目,以法眼观之。此地阵势古朴自然,年代久远,气机变化几已化入天道循环,故而极难觉察,若不出所料,应当是当年炎帝神农氏所留。

景天此人虽不通阵道,但天下法理触类旁通,当初韩菱纱于西极幽冥之国观烛龙大神布设万龙绝灵先天大阵而彻悟水空妙道,可知阵道玄妙,若能细心参习,不啻品阅真经宝典。

他一面观察气机流动,一面也留了三分小心,提防不速之客。

如此匆匆便是两个时辰,方瞧出几分玄妙,却有一人从熔岩滚炽之地腾云而来。

景天觉察不妙,侧头一瞧,那人已不知不觉逼近他身前三尺,正伫立彼处负手而笑。

“邪剑仙,果然是你。”

“景小友,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此地生灵是你所杀”

“不错。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不妨都说出来,本座有问必答。”邪剑仙好整以暇,掸掸衣袍,盘膝坐在黑云之上,与景天对面而谈。

身后便是心上人,景天是半步也不肯退缩的,还要格外小心邪剑仙使什么分身法,绕过他去暗中偷袭唐雪见。

于是景天暗中催动剑意,又发问以拖延时间。

“梭罗树枯萎与你有关”

“不错,非但如此,楚寒镜重伤,乃至早前琴心失控,都与本座有关,正是本座一手促成。”

景天心中大惊,忍不住攥了攥拳,隐怒道:“凭你的本领,如何能暗算楚门主是不是有神界的那群天神在暗中协助”

邪剑仙轻拂赤髯,快意而笑:“景小友,在你看来,本座的道行就这般不堪”

“至少当日你被楚门主追得好似丧家之犬。”

“楚寒镜的确功力不俗”邪剑仙颔首承认了,“但也是时无英雄,教竖子成名。当年神剑四宗在世时,她声明不显,论道行,论剑法境界,她都差了四宗不止一筹。然而即便神剑四英杰这般盖世强者,亦有离世之日,当知世上从无恒强不败之人。楚寒镜一手参商剑着实出神入化,本座拼尽浑身解数亦难招架,但本座却瞧出端倪,她这剑法里有个极大破绽,也是她本人的软肋。”

景天默然不语,听邪剑仙娓娓道来。

“当日本座瞧出她这参商剑是一对,一则有形,一则无形,二者不能共存,每当她转换剑势,两剑颠倒,就有一刹那气机滞涩,本座便知,这对剑器合该是交由两人分别驾驭。随即本座派出下属打探消息,终于得知,楚寒镜每隔甲子便要出门三日,最终就是到这炎帝神农洞来。”

“你强行破开阵法,就不怕被楚掌门追杀”

“本座敌不过楚寒镜,却也不必惧她”邪剑仙沉声喝道,旋即又笑,“终究是本座胜了这一局。若非景小友在青鸾峰上坏了本座好事,也就不必在此费心。可喜今朝强敌尽去,大业当成”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办到的。让楚掌门受伤,让琴心失控。”

“呵,景小友,你可知求道之路最紧要的是什么”

“不知。”

“那你听好,大道漫漫,世事无涯,若要攀上顶峰俯瞰六界风光,最紧要的便是不败之心。”

“凭你吗”景天冷笑。

“不错本座无牵无挂,一心向道,没有了牵挂,自然也没有破绽,而不论是琴心,楚寒镜,抑或女娲后裔,魔尊重楼,蜀山五老,景小友你,尔等都拘泥小节,优柔寡断。心中执着不去,如何能成道立业故而即便你们道行再高,法力再深,也终究要败给本座。”

景天不欲同这邪魔辩论,说这许多,他已积蓄足了心意法力,抬手按剑,只剩最后一句想问,“那你今后是要众生皆为奴隶,还是愿天下人皆自由”

邪剑仙傲然而笑,“世人痴愚,譬如猪狗,朝生暮死,有何惜哉不若奉我,得传神箓,位列仙班,寿享齐天”

“好魔头,看剑”

那月幽之境门前,三尺白铁出鞘,乍然光盛璀璨,割破万古昏晓。

“来得好。”邪剑仙洒然一笑,抬手打出一记雷法,越过那霜白剑气,朝景天杀去。

此魔毕竟功力深厚,对景天的剑气不管不顾,任凭其斩在护体真罡上,铿然作响。然而景天却不得不慎重抵御这一道雷咒。

即便景天提起十二分法力,依旧被打得混身焦黑,长发裂冠炸起,他瞪大双目,眼前一片瞑眩,只凭气机感应,邪剑仙似乎又要出招。

“你来错了地方”景天厉声喝斥。

“哦景小友,何必这样着忙,本座不是为了别人而来,正是为了你。”

“你我已经无话可说了。”景天深吸一口气,紫府中法元涌动,一腔悲愤涌上喉头,开口即讼:“民食腥膻鸟兽同,那知土谷利无穷。后人只祀勾龙弃,谁念艰难起帝功”

此一首乃是温州乐清人氏王十朋所作神农,叫景天吟咏罢,剑意迸发,乃化炎帝之灵,却是个面容模糊的麻衣老者,形容虚淡不清,然气机极为灵动清朗,甫一显化,就与此地上古阵势呼应,登时百川震动,群山呼啸,周遭灵气蜂拥聚拢,化作勃勃生机为景天所用。神农氏有造九泉之德,最善滋养万灵,得其相助,景天伤势尽复,更似有滔天法力,取用不竭,当即剑出如海。

邪剑仙虽惊不乱,他早已知晓景天剑意非凡,每有出其不意之效,如今这般变化说也厉害,倒还算不难对付,倘若真个如青鸾峰上那般,神农附身,邪剑仙也该经历一番苦战。

他此刻尚且游刃有余,传声渡过茫茫剑气,直入景天心底,“景小友,你莫非不想救活龙葵”

满头剑光乍然熄灭。

景天立在原处,手中铁剑铮铮而鸣,他凝视那邪剑仙,“你从何处得知”

“当日神剑自折,六界震动,本座如何不知你本是姜国太子龙阳,与那剑中仙人龙葵乃是亲生兄妹,不知是否为实”

景天沉默良久,忽然醒悟,“这就是你所谓的牵挂执着真是卑鄙啊。”

邪剑仙不以为忤,“成大事者,应当断则断。本座知晓如何修复神剑,那龙葵与神剑一体同命,只要能将剑器复原,自然可以假死还生。”

“不需你的办法,待我得道,龙葵的命我自己会救。”景天沉下脸来,剑气再发,只是一鼓作气,再而衰。如今他心意退缩,剑灵略有消散,已不如方才那般滔滔不绝,如何能压过功参造化的邪剑仙

他们在此处争执,月幽之境内却另有变故。原先枯萎的梭罗树得了唐雪见之血气滋养,生命重燃,又因景天幻化神农真意,受气机牵引,这缕生气更加活跃,最终沿着树干上行,抵达末梢,注入那一片新生嫩叶中。一瓣新叶,象征的是这株古树不屈的生存之道,也是催生梭罗双姝的一点灵机。

新叶成熟,飘然落下,如翩翩翠蝶,停驻唐雪见的鬓边。

她睁开眼,面前的梭罗树骤然迸发万千枝叶,将万古的繁茂于瞬息绽放,旋即自根系开始,一点点化作雪白尘烟。

月幽之境积了厚厚一层死灰,落得白茫茫一片。

唐雪见自灵树中体察自然生发衰退,枯荣之理,而今心有所感,忽得遁入定境。

这边厢景天剑出不歇,不求杀敌,只为能阻一阻邪剑仙。他们二人不论道行法力,抑或见识阅历,都是相去甚远,若论天资才华,恐怕也难分伯仲。故而景天修行不过二十载,能几次三番落邪剑仙的威风,已经是极了不起的成就。

楚寒镜一去,天下能与此魔争锋者,二三人而已。

“景小友,你说人活一世,究竟为何莫要当假道学,你入神剑门不过一年半载,怎么就学了一身迂腐气到头来,你是在为自己而活,还是为别人为这亿万蝼蚁,为两个女人你大可不必如此,凭你现下的本领已然可以傲视群雄,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宗师。不论金钱财富,名利地位,对你都是唾手可得,难不成你就一点也不动心吗”

景天不欲辩说,也无暇他顾。

邪剑仙风轻云淡,任他几剑斩来,都能设法抵挡,即便景天见招拆招,进步飞速,接连破去那魔头的护体罡气、防身法宝,又逼死其遁空法门,可邪剑仙的后手似乎无穷无尽,游刃有余,由不得景天不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此獠看似只是言语挑拨,其实已经在施展魔道惑心秘法,挑动七情六欲,令景天杂念丛生。

天魔无形,假音声而幻化,闻者中招。景天眼前灿烂剑光连绵如潮,却自潮涛里闪出一道影子,蓝衣翩跹,他心神震动,出剑缓了一缓。倘若生死对决,邪剑仙当即就能反手置他于死地。

景天回过神就知上当,毫不犹豫一剑斩碎了那一道熟悉的幻影。

“景小友,你的剑,变钝了,还能杀人吗”

回答他的只有剑气。

邪剑仙眼看景天气势衰退,就连剑灵都摇摇欲坠,当即喜悦不尽,连连鼓动心魔,不出一时半刻,景天手中剑光即黯淡消退,这青年剑侠已坠入六欲幻境而不自知了。

“不错。不愧是当初神界第一天将。”邪剑仙环视周遭,洞窟内熔浆四溅,岩壁凌乱,钟石破碎,一派惨烈景象,似狂龙过境,山崩地陷,都是景天短短几炷香里做出的成果,这样一员猛士,若能入他彀中,何愁大事不成

不等邪剑仙再有动作,洞外追进来三道剑虹,却是外出的神剑弟子此时无功而返。

他们觉察此处灵机异动,也是急忙赶来查勘,却见景天与邪剑仙遥遥对峙。

“魔头”三人也不多废话,结了剑阵就朝邪剑仙杀去。

邪剑仙不欲纠缠,抬手使了个火灵咒,邪焰腾腾,阻住那三人去路,随即纵身飘至景天身前,正待将他收入袖中乾坤,月幽之境中飞出一道青黄间杂的渺渺烟气,似一支飞矢,朝邪剑仙面门打来。

“雕虫小技。”此獠打出一记掌心雷,满以为如此就能应付这场偷袭。没成想,那一道青木阴雷钻入青黄云烟之中,竟悄然湮灭,此时他方才看出几分门道,脸上一惊,已被那烟气洞穿了护身真罡,直击在额头。

众人听得一声惨叫。

邪剑仙不可一世,竟也会这样失态,莫非是痛彻骨髓

那魔头一张面庞变得半枯半荣,内息暴动,隐有裂体之相,他急急忙化作一团黑云,朝四方乱杂杂打出百千道雷法,让神剑弟子不得不小心应对。

那一团黑雾裹住景天,正欲携人而逃,月幽之境里又飞出一道枯黄烟气,斩入黑云之中,霎时间教这团精粹幽冥地煞之气轰然震爆,邪剑仙发出闷哼,云雾翻腾,似一张大口咀嚼般涨缩,不等月幽之境里那人斩出第三剑,黑云里吐出一人,随即慌乱逃出神农洞去了。

岑听春等众还在愣怔出神,月幽之境中抢出一袭红衣,把景天接在怀里,却是唐雪见。她红衫似血,体白如霜,周身气机灵动,顾盼生辉,竟是修为大进的模样,此刻怀抱心上人,眉目愁绪深深,又煞气深深。

“景天,你怎么样了景天”

她再三呼唤,怀中人神游天外,没有应答。

“唐师妹,这是怎么回事那魔头在这里现身,可曾伤到梭罗树”岑师兄上前来询问,一边搭上景天的手腕,为他切脉,“嗯,不妙,七魄离乱,邪剑仙把景师弟的魂魄打散了。”

“岑师兄,他到底还有没有救”

“没有生命之危,只是,只是这样一来,师弟的修为恐怕”岑听春憾声道,“景师弟恐怕要成个无用之人了。”

唐雪见闻言,也不说话,只是一点点把景天抱紧,不肯松手,再不肯松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