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娘子,劝你早些把肉铺的地契拿出来抵消赌债,
要不然,隔三差五我等兄弟就过来闹上一遭
下次,你后院那几个水灵的小丫鬟嘿嘿嘿”
癞子头冷声威胁。
常年混迹赌坊催收高利贷,他自认为没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骨头再硬的赌鬼,遇上自己也要乖乖地卖妻卖女
林大娘子眼中满是绝望,她早想过这份家业守不住,可却不愿意便宜这伙恶霸无赖。
就算是捐到寺庙、道观,多施几场粥、活几个人也好
“你们迟早要遭报应”
林大娘子无可奈何道。
“哈哈哈,你家林百户作恶多端,确实遭了报应
也不知道惹到哪位凶神,被一刀枭首杀人焚尸
至于小爷我怕个鸟报应有本事让厉鬼来索老子的命”
癞子头自觉地豪气勃发,带着一众泼皮大摇大摆走出门。
每个人怀里塞得鼓鼓囊囊,显然借机发了一波横财。
“官爷,少不了你那份,等会儿一起去怀仁坊吃酒如何”
见到纪渊果真站在门外,好似把风一般,癞子头不禁体会到权势的妙处,内心无比满足。
他只是搬出孟千户的名头,就让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缇骑态度大变。
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官
“你这趟拿了不少啊玉镯子金银首饰
值个三四百两没有问题更别提其他的兄弟了”
纪渊目光如电,嘴角似笑非笑。
“官爷,你别心急,这些都有你的那”
癞子头眉头皱紧,心想这云鹰缇骑到底是年轻,忒没见过世面。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清点起了这些珠宝物件,也不遮掩一些。
莫非是怕我们贪污
“按景朝律例,私闯民宅,入室抢掠,伤及主人,盗窃财物超二百两杖责三百、打入大牢
轻则等待发配充军、流放边关,与披甲人为奴重则秋后处斩”
纪渊脸色忽然冷淡,语气也变得冰寒。
那双锐烈的眸子紧盯着七扫视过去,陡然有股慑人的威严。
癞子头率先察觉不对劲,讪笑道:
“官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咱给孟千户”
话还未说完,便给纪渊一声爆喝轰然打断:
“一帮欺负孤儿寡母的腌臜货色光天化日,上门抢劫
如今还敢胡乱攀咬,扯上孟长河、孟千户
孟大人的大好名声,岂容你来污蔑”
纪渊经过内炼,五脏六腑连成一片,其声音洪亮如钟,震得门梁柱子簌簌抖落灰尘。
全力施为之下,吼死一头老虎都不成问题。
更何况是一群泼皮
“官爷”
癞子头像是被吓傻了,怔怔望向眉宇之间杀伐凌厉的年轻缇骑。
后者面无表情,五指捏合握拳,猛地往前一撞
正砸在癞子头鼻梁骨上,鲜血迸流,半边脸都变得麻木。
他颅骨震荡,好似脑袋里开了个水陆道场,
各种吹吹打打,什么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咚
癞子头吃不住那股强悍力道,人被打得双腿离地半尺有余,好似一张飘起的画,
尔后,“噗通”一声,重重摔在青石地面,滚到盘腿而坐的老和尚面前。
这就是血光之灾
癞子头眼中惊骇,全身骨头像散了架,只剩下半口气吊着。
“大师救我”
他口吐血沫,看向那张枯瘦的老脸。
“阿弥陀佛。”
持钵的老和尚双眼一闭。
“施主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