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这道剑气是朝上,他又住在顶层,否则难说会不会伤及无辜。
而且这剑气乃是北冥真气形成,如果换成九阳真气所化,把房子点燃也说不一定。
这时聚福楼内一众客人听到动静纷纷抬头向上,同一层的人也大多出门查探。
之前为杨青送来饭菜的店小二则急促上楼,对着房顶的孔洞位置,找到杨青门前:“公子爷,这,这是”
“不用多问。”杨青转身入门:“找人收拾收拾,所有损失挂我账上。”
“哎,小的明白”
小二一路下楼对掌柜说明情况,又找人将房内收拾干净,换上桌椅。
至于门上的破洞,只能临时简单封堵。
等清静下来,杨青躺回床上感受脑海中丝丝缕缕的痛楚。
那种好像溪流干涸的刺痛,使他明白自己刚才操之过急,大概是透支了。
瑜伽密乘每日行功一遍最佳,过犹不及。
于是他将心念投进气海,运起长春功温养自身。
不一会儿工夫,就在周身浸泡温润泉水的舒适中,渐渐陷入深沉睡眠中
第二天杨青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这在近些年来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且无论昨夜周身酸痛,还是脑海刺痛的状态都已消失不见,只是腹中响如雷鸣,饥饿感愈发强烈。
起身叫来小二准备饭菜,又特意叮嘱加大分量。
及至上齐之后,他便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杨青回忆起昨夜的新鲜体会。
可以肯定的是瑜伽密乘必然传承久远,否则功成之后的种种神异,功法上不会没有描述。
当然也有可能金轮法王料定霍都练不成,因而没有浪费口舌去说,只想让他传承下去。
想起金轮法王,他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脑门,确认没有变化才又继续琢磨。
这门功法的神妙之处,是会根据修习者的自身条件,产生不同的效果。
比如高培安修炼一月,开始时先是周身酸痛,一月之后才渐渐显出功效。
自己修炼一日就已生出神念,且可以离体三丈巡游。
而且杨青更利用神念使万法众玄经产生蜕变,打开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虽然昨晚第一次尝试失败,并没能真正结印成功。
可年深日久下,终有一日瑜伽密乘做出突破,神念积蓄到足以支撑灵气与真气长久维持平衡时,那将是另一番局面。
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昨天所结手印,乃是十威力最大也最复杂,需要两手同时配合动作的翻天印时,又忍不住庆幸。
翻天印一成,谁知道还能不能收回来,造成什么后果就更难预料。
放下诸多念头,他似慢实快地将桌上五人量饭菜一扫而空,感觉有了五六分饱。
正想着让伙计再送些进来,就听屋外走廊上响起阵阵喝骂声响。
另一个不住求饶的声音,却是负责自己这间客房的店小二。
随后眨眼间喝骂演化成打骂,再过片刻,只听轰隆声响中,一道人影砸开门扉跌到杨青面前。
“咳咳咳”
仰倒在地的伙计双手抱在胸前,满面痛苦扭曲地竭力起身,却激的胸腔麻痒刺痛,干咳出血来:
“公咳咳,公子爷对不住,小的这就出去。”
他说完又要挣扎起身,然而刚一动作,门口光线猛地一暗,突然被人挡住。
见到此人时,这伙计脸色一变,惊恐哀求道:“大爷别打了,咳咳,是小的招呼不周,求您别打了”
杨青坐在桌边抬眼看向此人,见他一身锦袍,头发却梳成条条细辫,一齐在脑后扎拢。
加上他长期日晒风吹,迥然于中原汉人的面孔和神态,立刻分辨出这是突厥人。
如今除了中原腹地,北方有东西突厥,西南尚有吐谷浑、回纥、南诏等诸多异族。
但敢在长安随意出手伤人的毕竟不多,眼前这突厥人却明显是个例外。
“小崽子。”这人瞪眼怒骂,好似没看见杨青一样:“爷爷昨晚好好睡觉,弄出那么大动静搅我好梦,不打你打谁”
说完又要上前将伙计提起,只是他手刚伸出一半,忽觉面前劲风飒然,看都没看清就被人一脚踹出房外。
他在半空急速飞退的身体伴着短促而刺耳的骨裂声,轰然撞碎廊边围栏,朝着五楼最下层摔落下去。
眨眼间便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以及无数惊声尖叫。
躺在杨青脚下的年轻伙计此刻已忘了身上疼痛,呆滞半晌才惨然抬头看向神态自若地杨青哭道:
“公子爷,您杀人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