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者的概率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直到见了李秀宁他才确定刚才那人应该就是杨虚彦。
大唐世界中擅长匿迹潜行,轻功又高明到这种地步的屈指可数,能跟着李秀宁来洛阳的也就只有杨虚彦了。
不愿再去多想,杨青离开小院正要返回宫中,忽见前方一座尖顶楼宇上,有道窈窕身影背对自己静静站立。
那人手握长剑,一袭青衫,满头青丝沐浴在月华中随风轻摆。
静夜里的洛阳城在她身后延展向远方,仿佛两者合为一幅绵长画卷,相互交融难分彼此。
不等杨青再多观察,她已十分敏锐地察觉身后动静,转过身来与他目光隔空对上。
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心中尽皆突然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莫名感受。
那感觉就像独行不知多少岁月的旅人,终于碰到了同行者。
“小女子师妃暄,特在此地恭候。不知该称呼你皇上,还是该叫你杨青公子呢”
此时一轮明月恰好嵌在师妃暄俏脸一侧,她展颜一笑间,好似银辉乍现,说不出的清爽怡人。
“直呼名字就是了。”杨青看清她样貌时心中本已有猜测,听她自报家门就再无疑虑:“你找我何事”
“杨公子不要误会。”师妃暄脚下轻点,人如谪仙临尘,轻飘飘落到杨青面前:“我能认出你,是因为今日午后在城外官道上曾远远见过你。
跟你刚才追踪的那人并没有关系。”
杨青微微点头:“这个我自然能分辨出来,不过你说专程在这儿等我又是什么原因”
“此事也算临时起意。”师妃暄缓缓道:“我来洛阳本是想阻止寇仲去长安,结果却输了赌约,不好再强行阻拦。”
听到这儿,杨青已经明白这是师妃暄请动佛门四大圣僧,与寇仲定下十招之约的一节。文網
如果他输了,不但要放弃去长安,更要退出天下角逐;如果赢了,则师妃暄今后再不可干预他。
比试地点就在洛阳郊外的静念禅寺。
他白天见到寇仲徐子陵时本就想到了这一节,不过如今这样的比武已经很难再引起他的兴趣,因此也没特意去关注。
这样想着他便示意师妃暄接着说下去。
“不知道杨公子有没有听说过邪帝舍利”
心中一动,杨青回忆起这件魔门异宝。
邪帝舍利掌握在魔门邪极宗历代传人手中,每一任宗主临终前都会将自己毕生功力传入其中,留待后辈传人。
直到上一代邪极宗宗主向雨田修炼道心种魔大法有成,更靠着邪帝舍利的力量延寿到二百多岁,最终破空飞升。
飞升之前他将舍利交给鲁妙子,后来与杨公宝藏一道埋在长安地下。
杨青虽然知道,可也隐隐感觉破碎虚空已经不是单纯靠功力可以达到的境界。
他现在功力已经足够浑厚,所欠缺的反而是某种契机,或者手段。
“邪帝舍利我知道,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师妃暄摇头道:“这与公子自然没关系,不过寇仲此次前往长安一旦打开宝库,必然会引起众人争夺。
妃萱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子助我阻止一人得到此物。”
“石之轩”
“正是。”
闻言杨青皱眉道:“我们见面不过片刻,你怎会觉得我肯帮忙”
师妃暄眉头轻挑,解释道:“其实早在月前我已听说杨公子在洛河之上力挫魔门高手,更以雷霆手段镇压王世充叛乱。
方才我又与了空禅师详谈半晌,这才决定到洛阳请公子帮忙。
本来是要明天去见你,没想到在这儿碰巧遇上。”
杨青听她提起了空,忽然想起自己白天好像让了真带过话,说自己欠静念禅院一个人情。
师妃暄来找自己,大概是得到了这个消息的缘故。
“以你的身份,无论是找宁道奇,还是请你师父出手都不难,为何非要找我”
“宁道奇前辈一向在世间周游,行踪不定,短时间连我也难能找到。”师妃暄叹息一声接着说道:
“至于我师父,她自有无法出手的苦衷。”
杨青本以为师妃暄找自己会是像劝解寇仲一样,劝自己放弃争霸天下。
对于她请自己阻止石之轩抢夺邪帝舍利,则颇感意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