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一支杂兵,也并没有鲁莽的一拥而上,反而小心查探,做足了准备。
不过这样小规模的战斗,终究还是要看士气和将领的武力。
“驾”
杨青双腿轻夹马腹,越众走到众人身前。
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除去方才见过他斩杀匪兵的十几人一脸热切,余下的则难免露出犹疑。
知道自己跟这些人大都不过一面之缘,太过激昂的口号反而不一定能起到作用。
于是他运起长春真气没入胯下战马体内,勐地提缰拉起马匹前蹄,在连串烈马长嘶中喝道:“怕死的自己回去,敢战的跟我杀贼”
言罢他一马当先,拔剑冲向敌阵
“杀”
在他身后,十几人毫不迟疑地纵马跟上。
“杀他娘的”
而在更后方,七八十人只短暂的犹豫,眼见杨青手中长剑化作耀眼的明黄剑芒,也催马急奔,紧随而出。
“杀贼”
耳听身后蹄声如雷,连人带马两百余骑破风紧随而至,杨青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敌阵举剑喝道:
“人在前,马在后,杀”
“杀”
百人同呼,声震四野,竟生生喊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这些人莫非疯了”
赫连荣见前方“逃兵”忽然掉头冲杀而来,虽士气高昂,看似锐不可当,但毕竟只有不到百人而已。
“骑兵散向左右,步卒架起枪阵”
他麾下骑兵本就不多,更有三十余骑绕去敌军后方。
此刻对方率众反杀而来,已将那些人远远甩在身后。
赫连荣眼看前方身着灰衫领头之人手中剑芒煌煌,心惊之下立时熄了正面迎敌的心思,改用步兵枪阵阻敌。
他自己则带人在迂回两侧,以形成包夹之势。
奔行中,杨青见对面将领不敢正面接战反觉正中下怀。
战马在真气催使下再次提速狂奔,趁着对方马速尚慢的空档,朝着敌阵狠狠撞了上去
“皇上不可”
身后有人见杨青如此不惜命,心中尽皆一惊。
然而下一刻众人只见他从急速奔驰的马背上纵跃而出,竟先一步迎上密密麻麻的锋锐枪尖
“休休休”
就在所有人以为杨青势必死于枪下时,便见十数道色泽各异的剑气,忽然从那在半空飘飞的灰影里激射而出。
眨眼没入敌阵之中,惊起连声惨嚎
紧接着一道绚烂剑芒凌空在人群炸开,敌军士卒一经接触,立时摧枯拉朽般倒下一片。
无瑕的枪阵转眼破开大片缺口
恰在此时,杨青身后战马疾驰而至,将他下落的身形稳稳接住,一人一马毫不停歇地杀入敌阵
“杀”
“杀贼”
紧随在后的近百骑士眼见这少年皇帝孤身入阵,只觉热血上涌,瞬间染红了双眼,再也无所顾地跟着他一同向前冲杀
“围住他们后军给我顶住”
赫连荣本以为自家枪阵只要稍稍阻碍,自己率兵围上,区区百人转瞬就可杀尽。
哪知眨眼的工夫,那个让自己惊惧的灰衫少年竟已势如破竹般斩入阵中,无一人可挡他一剑
“娘的今趟是遇见鬼了,给我杀”
惊惧之下他仍没丧失理智,立即率众转身追击上前。
可追了半晌,他却只见到众人身后百多匹无人骑乘的战马,以及沿途诸多残尸,而更前方的骑士则根本无法企及。
杨青在敌军步卒中一路纵马狂奔,周遭纷乱倒退的景象在他眼中却好似慢放的镜头一般,无论迎面刺来的枪尖,还是箭失都难以伤他分毫。
比起曾经遭遇过战力卓着的蒙古军兵,这些兵卒实在不堪一击。
许是他速度太快,只觉没过多久,眼前豁然一空已杀穿敌阵。
举目望去,只见后方大片兵卒远远见他杀到,竟四散逃命去了。
“皇上”
身后众人呼声四起,杨青转头望去,近百骑士携着一众战马撞破残兵蜂拥而至,及至到了近前他粗略一看,却好似没少几人一般。
随着众人冲出,后方被杀散的敌兵涌动间又有重来的态势,杨青正犹豫着是否就此罢战远走,忽听身后裴行俨喊声如雷:
“小将来迟一步,皇上且看我杀贼”
说话间裴行俨带着百多人徒步奔入人群,随即纷纷翻身上马。
“将军”
“裴将军”
击溃林中两百匪兵,裴行俨此时已杀红了眼。
他也不回应周遭手下问候,一跃上马背又露出狮虎般狰狞神色,铁锤遥指前方匪兵狠声道:
“给我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