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林里前进二十多分钟,一个探路的老贼,抬脚踢到一条细绳,树上立即有铃铛响起来。
正在树上打瞌睡的荷兰哨兵,瞬间被铃铛惊醒,掏出哨子便猛吹。
“杀”
于湛正要下令,张献忠已经吼起来。
大同军、浪人、老贼们加快脚步,朝着未知的前方冲锋。
“敌袭,敌袭,快起来作战”
荷兰指挥官迪尔克大喊。
六百荷兰士兵“快速”行动,但陆军素质摆在那里,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你不能对一帮拿着微薄军饷、出身酒鬼流浪汉的士兵要求太高,更何况,他们白天一直在行军,夜里又被炮声惊醒,这好不容易才睡一会儿呢。
荷兰士兵在那龟速集结,印度兵的表现就更不忍卒睹。
三千多出身贱民的印度兵,稀里糊涂在梦中惊醒,一听说敌人杀来了,第一反应不是作战,而是扔下兵器撒丫子跑路。
爱谁谁,他们就是单纯领工资的,白天打顺风仗还很英勇,夜里遇到突袭不要逃得太快。
荷兰援军的营寨,只有简单的木篱笆。
面对黑暗中的喊杀声,荷兰士兵慌忙开枪。朝着声音的方位开枪,敌人到底在哪儿,敌人距离有多远,他们完全不知道。
一顿枪响,只有几个倒霉蛋被击中。
而荷兰士兵放枪之后,黑灯瞎火的,根本就没法填弹,只能拿起冷兵器后撤。
勘次郎举着一杆日式长枪,前方的木篱笆,已经被大同军推倒。他举枪跳过去,热血沸腾冲杀着,同样是看不清敌人,只循着敌人的叫声追击。
勘次郎的爷爷,以前只是个浪人,战国时代成了福井藩的武士。
随着战国时代结束,各藩都对武士大裁员,他这一家子就政策性失业了。
前几年爆发庆安事件,一群失业的倒霉武士,妄图刺杀刚刚继位的德川家纲。刺杀失败就不说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大清洗,幕府和藩主们到处抓捕浪人,勘次郎只能坐小船逃去琉球。
辗转到了吕宋,给汉人地主看家护院,又稀里糊涂来到巴达维亚作战。
勘次郎之前捅死了一个荷兰士兵,这时愈发战意高昂。因为吕宋总督承诺,只要作战胜利,回到吕宋就分配土著老婆,立下大功还能分得几亩土地。
黑暗中也不知追了多久,天色已经蒙蒙亮。
勘次郎发现自己身边没人了,他已经脱离了大部队。不过更前方,还有个敌人在逃,冲上去砍了脑袋便是战功
指挥官迪尔克气喘吁吁,实在是跑不动了,拔出指挥刀转身打算接战。
勘次郎却越跑越有劲,自从应征入伍之后,每天都能吃饱,如今战功在眼前,他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一个荷兰人,一个日本人,缓缓接近。
迪尔克手里的指挥刀,刀身长度不足一米。
勘次郎手里的日式长枪,却特娘的足足有两米。
而且,迪尔克在梦中惊醒,根本没穿盔甲,而勘次郎身上穿着皮甲。
迪尔克挥刀劈砍,勘次郎使出枪术“一挽”,长枪搅动干扰。接着,勘次郎又来一招“引落”,紧接着必杀技“逆折入”。
枪尖狠狠刺入迪尔克的腹部,拔,戳,拔,戳腹部很快被捅成筛子。
割下迪尔克的首级,捡起迪尔克的指挥刀,勘次郎咧嘴直笑。他立功了,回到吕宋不但有土著老婆,肯定还能获赐好几亩土地。
对了,勘次郎现在不叫勘次郎,中国皇帝下令浪人必须改名。
他跟着雇佣自己的地主姓林,地主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林老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