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出去”
屋内传来费元禄愤怒的声音。
费元鉴的父亲费松年,似乎稍微明白事理。他圆球似的滚过来,劝自己的妻子道:“大夫都说了,鉴儿只是外伤,戴着帽子没被打坏。有什么话,平心静气”
“放屁”
张氏揪住丈夫的耳朵,当成孙子呼喝:“儿子流那么多血,差点被人打死了,你让我平心静气你给我平心静气一个看看”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已经快个怕老婆的。他被揪着耳朵求饶,又见书院杂役在憋笑,顿觉没有面子,挣脱道:“岂有此理,成何体统,有辱斯文”
张氏呵斥丈夫:“没用的老东西,只知道跟我耍横,快把你侄儿叫出来”
费松年无奈,只得朝校长室喊:“贤侄,且出来说话。”
费元禄在屋里一边施针,一边讥讽道:“叔父果然有男儿气概,不知是效仿房玄龄,还是在追慕戚武毅”
费松年讷讷不能言,一张老脸臊得通红。
突然,庞春来推门而出,又将房门给关上。他走到费松年面前,将泡水的四书集注递上:“尊者可识得此书”
费松年拱手说:“自然识得,这是朱子亲批的四书集注。”
庞春来说道:“吾有一学生,家境贫寒,购书不易。他常遭令公子欺辱,今日更被令公子毁书。请问,尊者可记得费氏家训”
“记记得。”费松年额头开始冒汗。
庞春来问道:“费氏家训有教导子弟欺压乡邻、侮辱同窗吗”
费松年无言以对。
庞春来又问:“费氏家训有教导子弟毁坏圣人之书”
张氏突然大吼:“你个老学究,别跟我来这套。我儿子”
“啪”
费松年突然转身,照着妻子就是一巴掌,呵斥道:“闭嘴”
张氏被打得原地发愣,随即嚎啕大哭,在那儿撒泼道:“好几个费松年,我一个大族千金小姐,委身下嫁给你做续弦,四十多岁了还给你生儿子。今天儿子都快被人打死了,你不给儿子讨回公道,居然还反过来打我你有没有良心你是不是男人”
费松年无比尴尬,左右不是,只能劝说:“夫人,咱们先回家说话。”
“我不管,今天非得出口恶气不可”张氏纠缠不休。
费松年低声说:“这里是含珠书院,咱们鉴儿又理亏。他毁坏圣贤书啊,便是闹到宗祠都没理。听我一句,不要再闹,出气有的是时候,你还怕乡下的泥腿子”
张氏顿觉有理,但输人不输阵,指着校长室说:“好你个费元禄,帮着外人欺负长辈。哼,你等着,改天再来跟你理论”
见这两个老家伙,如此干脆利落的离开,赵瀚感觉很不正常。
赵瀚低声对庞春来说:“先生,他们怕是要对徐颖的家人动手。”
庞春来想了想说:“你扶着为师去费氏宗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