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学童,被徐颖的失心疯吓住,本来全都不敢靠近。
此刻见费元鉴受伤坠溪,立即分出几个前去营救,剩下的合力将徐颖给制服。
徐颖根本没反抗,砸出砚台之后,面无表情,犹如死人,继续背诵论语:“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苏氏曰:爱而勿劳,禽犊之爱也”
费元鉴此刻脑袋晕乎乎的,被人奋力拉起来,耳边听闻惊恐喊叫:“血,流了好多血”
费元鉴伸手去摸额头,果然好多血,吓得直接晕倒。
这货晕血,不晕别人的,只晕自己的。
众学童无比慌张,背着费元鉴回书院,同时把徐颖也押回去。
徐颖依旧在神游天外,一字不错的背诵论语集注,甚至超过老师讲授的进度。由于老师没讲,有些内容意义不明,徐颖开始默默思考其道理。
“大夫,大夫,少爷流血晕倒”
含珠书院就配了医生,平时头疼脑热,或者斗殴受伤,立即就能请来医治。
费元鉴的书童说:“你们在这看着,我回去禀报老爷、夫人”
庞春来闻讯赶至,没有过问费元鉴伤得如何,而是看着失心疯的徐颖,暴怒质问:“徐颖究竟怎么了”
一个学童回答:“他把费元鉴打得流血昏过去了。”
庞春来用拐杖砸地:“我是问你们,徐颖是怎么回事”
“不晓得,可能是他的书掉水里,自己被自己吓傻了。”另一个学童说。
“胡说个学童:“他把书看得比命还要紧,怎会掉进水里快说,不然就把你的父母叫来”
那学生吓得不轻,哆嗦道:“真真是他自己把书掉进水里的。”
庞春来又去揪住一个相对胆小的:“不说实话,便将你驱逐出书院”
这人出身富农家庭,不敢直视老师,低头回答:“不是我丢的书。”
“那是谁丢的”庞春来追问。
富农子弟沉默,不敢在老师面前说谎,也不敢把费元鉴供出来。
“好啊,好啊,连圣贤书也敢毁,费氏真是好家风,”庞春来对那富农子弟说,“书在哪里给我拿回来”
富农子弟如蒙大赦,连忙跑去溪边寻书,顺手把书包也捡回,包括把费元鉴砸伤的鹅卵石砚台。
陆陆续续有学童归来,围在旁边看热闹。
不多时,那本四书集注也拿回来了。
庞春来端详被泡毁的书本,随即一言不发,带着傻掉的徐颖,拄着拐杖去找山长。
山长不在私塾,而在半山腰的含珠书院。
他们敢走不久,费元鉴的父母,便坐着滑竿而来。
其父只是脸色阴沉,其母却没下滑竿就开始咆哮。
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四十二岁生下费元鉴,老来得子,平时宠上了天。她嘶声力竭大喊:“谁伤我儿子,快给我滚出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