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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夏天】

倒下去的时候祁涂有种晕眩感, 好像坠入了万丈深渊,好像要万劫不复。

幸而有一只温暖又有力的手,搂住了他的后颈, 让他不至于无处着落, 不至于粉身碎骨。

“对不起。”他第一时间认怂。

曲京山愣了一下,脸上是一个错愕的表情,随后又从错愕转向愤怒。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他问。

祁涂下意识地点头。

不可否认, 他兴许大概可能aybe有那么一点点过分

或者说是“亿点点”。

曲京山拒绝接受他的道歉, 俯下身, 与他额头相抵。

“对不起。”祁涂浑身紧绷, 伸出一只手去推他,但指尖碰到对方结实的胸膛, 他又被他肌肤的热度烫得缩回了手。

曲京山盯着他,眼神难得有些严厉, 甚至带着点怨恨。

祁涂被这审视的眼神看得满脸通红。他没办法继续跟他对视, 只能别开目光, 看向别处。

他忽然想起, 去年春节前,曲京山骂他可笑那事。

对方当然不可能骂他, 语气也不算重, 顶多是嘲讽。只是他自己觉得很丢人,像是被骂了一样。而现在他再次用行为证明了自己确实非常可笑。

真的不想生活在这个地球了。

祁涂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该落在哪里, 慌张到频繁眨眼, 纤长的睫毛跟着颤动。

这么一扭头,他优秀的天鹅颈展露无遗。

他今天穿宽松的蓝色衬衣,领口没扣扣子,瘦削的锁骨暴露在曲京山眼底。

曲京山低下头, 用挺拔的鼻梁蹭他颈部白皙细腻的皮肤。

灼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脖子上,非常痒。祁涂浑身发软,不自觉地仰起脖子,紧张得咽了口唾沫。

他喉结轻轻一滚,曲京山瞬间红了眼。

理智的线被扯断。

曲京山摘了他的眼镜,单手搂着他的后颈,稍有些用力地揉了揉,而后歪着头凑上去,嘴唇触到他的喉结。

“对不起”祁涂浑身过电一般,喉咙里不受控地呜咽一声。

他紧张得闭上了眼睛,修长的手指攥着床单:“抱歉,我错了。我这次是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曲京山手上捏紧他的眼镜,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但他的嘴唇贴着他的喉结,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加重力道,就这样轻轻地抵着他,低声说:“多说几句。”

他嘴唇一动,祁涂脖子和脸一片绯红,整个人从头麻到脚,简直要疯了。

他现在像是一只被狼狗咬住喉咙的小白兔,整个儿被狼狗困在身下,动弹不得。

虽然实际上狼狗并没有露出獠牙,并没有咬他,但他比被咬了还痛苦。

他甚至想求对方给个痛快。

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祁涂脑子里乱成一片,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他满脸通红,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神志不清语无伦次地说:“我们去参加活动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有罪对不起”

曲京山的唇依旧轻轻触着他的喉结,带着磁性的声音“嗯”了一声:“继续。”

祁涂被他柔软的唇折磨得头皮发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室内热气膨胀,他脸上,脖子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张着嘴大口呼吸。

他想拿出自己平日里的气势,把这小子从自己身上掀开,叫他滚,叫他老实点。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确信,只要自己表示生气,对方一定会马上退开。

可是这回他真的气不起来,毕竟是自己先惹的事,没资格骂别人,他只气自己说话不过脑子。

不管如何,不能再荒唐下去

祁涂张开嘴,正要说话,曲京山忽然缓慢而又强势地曾了曾他。

一瞬间,两个人仿佛一起触电般颤栗不已。

祁涂睁大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又慌忙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祁总监,”曲京山的嘴唇依旧贴着他的脖子,喘着气说,“你好像不是直男嘛”

祁涂心脏狂跳,气息乱了,思维乱了,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全乱了。

曲京山着迷般地闻他身上的味道,发出那种满足的气息:“别的直男也是你这样吗”

祁涂觉得他的嘴太欠了。

不,是他整个人都很欠。

他不知道别的人是怎么样的他从未与其他任何人这般亲密。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偏偏曲京山又蹭了他一下,继续催他:“说句话。”

祁涂脚趾蜷缩起来。他咬着下唇,将难耐的声音堵在喉头,努力维护自己的颜面。

他失神地看着天花板,莫名其妙地想到,是夏天到了。

突然很想去海边。

想穿着白色衬衣,宽松短裤,光着脚走在沙滩上。

想不顾一切扑进大海里,被浪花冲过来,冲过去。

想沿着海岸狂奔,跑进风里,跑进雨里。

想什么也不管了,和一个什么人私奔,与他一起大叫,一起奔跑,一起追逐星星,一起冲向太阳,一起被融化,一起死掉,一起化为尘埃,一起散在风里。

可是现在,他不能不管不顾。

“对不起。”他再一次诚恳地道歉。

二人紧密相贴,他能明显感受到曲京山的身体在竭力地克制,在不停地颤抖,在拼尽全力收敛一身的爱欲和怒火,压抑所有的不甘与怨愤。

半晌过后,一声轻响,祁涂看到自己的眼镜被曲京山单手生生捏断了,对方最后一次用鼻尖蹭蹭他汗涔涔的喉结,而后直起身来,终于放过了他。

祁涂如释重负,马上要坐起来。

但他还没完全坐起来,曲京山却又去而复返,再次按住他,张嘴在他喉结上轻轻一咬。

祁涂没忍住叫出了声,身体不受控地抽了一下,脑中短暂地空白,仿佛炸了漫天的火花,点燃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令他又愉悦又羞耻,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