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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6 章 第146章

转折点就是那个充满血气与痛苦呻吟的夜晚谁都没想到,爽朗康健又不乏手段心机的二皇妃会去的这么早。少商尤其想不明白,二皇妃都生育三胎了怎么还会难产。

二皇子看着牌位喃喃着:“那回她本就怀相不好,还到处张罗奔走,替我善后。母后被废后我那么混账都是我害死她的。”

都城众人公认一件事,二皇子虽不靠谱,二皇妃却是皇室中数一数二的靠谱人。

当她在家中听说废后的消息,立刻明白大势已去,当下果断的将死士与谋臣遣散至安全地方,销毁所有不稳妥的书函,再和大公主商量应当什么时候何种方式谅解皇帝最合适,既不会显得对宣后凉薄,又能尽快获得安全。

而当时二皇子既消极又暴怒,心中愤懑无可言说,只能日日醉酒行猎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二皇妃临盆前两天还在派人寻找不知醉到哪里去的丈夫。

那夜天降大雨,宫门被二皇子的使者慌乱的拍响,只说二皇妃活不成了。宣太后当时身体还未养好,少商不敢惊动她,只能大着胆子去长秋宫叫醒皇帝,请了一道出宫的特旨,带着最擅长妇产病事的侍医去了二皇子府。

侍医的眼光很老道,直言忧慎太过,折损精气,已耗尽了心力,二皇子当时就要拔剑杀人,总算少商很机灵的带去了一队侍卫,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人架住。

最后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孱弱的男孩,而二皇妃也灯尽油枯,血流不止。

临终前,她求了丈夫三件事。第一,无论丈夫将来续弦了谁,请善待她的孩子们;第二,无论将来谁继位,请丈夫一定要保重自己,不可自怨自艾;第三,十年内不许给她忌日上香,就当她没死,就当她只是生气出了远门。

二皇子哭泣不能言语,只能一一应下。

整个过程二皇妃都很镇定,她强忍疼痛与虚弱,嘱咐心腹要则,提前挑选傅母,将自己的后事安排的井井有条,直到弥留时回光返照她才哭了出来,惊慌失措的抓着丈夫,盲目而悲伤的喊着:“我走了你怎么办,你这样莽撞冲动,人家算计你怎么办,我不能护着你了若有人欺负你,我不在怎么办”

二皇子如遭雷击,抱着渐渐冷去的妻子,这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二皇妃不仅仅是他儿女的母亲,他的王妃,还是他知心知肺的爱人与知己;父母还有别的子女,儿女会有自己的人生,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如妻子一样爱他,着急他,舍不得他了

消息传开后,大家都以为二皇子这下要颓了,不知要发几天酒疯,闹几回永安宫,谁知他只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日一夜,等再出来时就如同换了一个人。

当所有成年皇子一齐被封王爵时,哪怕如四皇子这样低调也收了几个门客,可二皇子却将所有宾客遣散,王府中不曾生育的姬妾,只要想走的就赠与重金送走。

他回忆着妻子处理日常事务的样子,努力克制自己的粗心大意,认真安排府邸的支出收入,挑选值得信任的心腹,约束奴婢,悉心照看孩儿。

此外,他每半月进一回永安宫,从不提自己的悲伤与孤寂,反而一直开解宣太后,嘱咐她好好调理身体;甚至他还开始关心兄长,不论东海王请辞储位之前还是之后,他都陪伴在兄长身旁,替他在父帝面前说话,为他反驳朝野的流言蜚语。

二皇子终于变成了一个好儿子,好弟弟,好父亲,就像世上所有的父母和妻子期望的那样只是代价太大了。

二皇妃去世后的第一年,二皇子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脾气和缓的像个老人。他谨记妻子嘱托,不在忌日来看妻子,于是挑了妻子的生辰,来怀念那个元宵佳节出生的爱笑女子。

皇帝不无感慨:“老二长大了,可是老天待他也太狠了。”

用过清汤寡水的午膳,离开冬柏陵园前,少商犹自叨叨着:“二殿下您别像上回那样,在陵园里一住就是一旬,最后冻病了倒把小皇孙们吓的直哭。您得多吃点鱼肉,别弄的跟出家修道一样”

袁慎插嘴:“其实修道之人也吃鱼肉的,我阿母就吃。”他也对午膳不满。

少商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

二皇子噗嗤一声,道:“你放心,我已经答应父皇续弦了,怎么也得好好活着。”

“真的,人选挑好了么”少商眼前一亮。

二皇子道:“挑好了,这个善见知道。说起来,还是他劝的我。”

袁慎微笑的拱手:“陛下一直担忧殿下,做臣子的少不了要为君主分忧。殿下放心,臣打听的清清楚楚,二皇妃的众位从妹中,就数这位夫人心地善良,怜幼悯弱,而且自从她被前夫殴伤后流产,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少商又捶打了他一下:“你的嘴脸怎么像三姑六婆”然后又对二皇子道,“听他的准没错,这家伙当年相亲,差不多相遍了整个都城,哪家女子贤惠和善他最清楚”

二皇子以拳抵唇不住低笑看着人偶娃娃般漂亮柔弱的女孩打人,其实蛮好玩的。

袁慎揉着胳膊在旁苦笑。

车队要启程时,二皇子忽然走到少商马车旁,看了眼袁慎,诚恳道:“少商,人的一生其实很短,不要错过了眼前人,之后悔之莫及。”

少商眼睫微微垂了一下,然后抬头,笑嗔了袁慎一眼,玩笑道:“看来袁公子给殿下做的好媒,这不,您都开始替他说话了。行,妾知道了。外面冷,您回去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