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站起身,朝着虞幸走了两步,脸上带着夸张的痛心疾首,眼中却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伸出手指,指尖似乎有微弱的、如同戏法般的光芒流转:
“为了您的灵魂安危,也为了约里克夫镇的安宁,我,卡洛斯执事,现在要求您立刻、马上,接受圣光的审视与净化!坦白从宽,抗拒……呃,后果自负!”
虞幸看着卡洛斯这番浮夸的表演,脸上那从画廊带出来的冰冷神色如同春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带有几分戏谑的弧度。
他轻轻嗤笑一声,一边终于如愿脱下脏掉的风衣挂到衣帽架上,一边慢条斯理地回应:
“得了吧,亲爱的‘卡洛斯执事’。”
他特意加重了那个称呼,语气慵懒:“收起你那套蹩脚的圣光把戏。真要论起来……”
他转过身,目光精准地落在卡洛斯身上,幽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的笑意加深:
“你身上沾到的‘邪恶’味道,可比我这身上要厚重得多了吧。”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卡洛斯执事”的信仰崩塌了。
随即,他肩膀一松,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摊了摊手,笑嘻嘻地说:“哎呀呀,被发现了。看来我们的大侦探今天收获不小嘛,鼻子比狗还灵。”
虞幸走到沙发旁,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然后才瞥了卡洛斯一眼,语气也恢复平常:“是啊,刚好抓住了你的狗尾巴。你最近在和密教徒做交易,副本主线也差不多明了,要不要说说,你都交易了些什么?”
“还是说,‘还不到时候’,你想让魔术到最后一刻再开演?”
卡洛斯歪头:“不愧是队长,太了解我了。不过……也不是不能给你个提示。”
“魔术师有时需要助理,有时需要‘托’,现在嘛,我让我的助理去联系那个最合适的‘托’了~”
“而我本人,就留在这里喝喝茶看看报,等曲衔青那边给我传消息咯。”
说起这个,卡洛斯扬了扬手上的报纸。
虞幸注意到,这份报纸好像不是今天的——废话,现在谁还有心情去售卖最新的报纸?
不止卡洛斯手上那张,客厅的茶几上也堆放这一些,虞幸有些好奇的拿起来,粗略扫了眼内容。
这些报纸并非约里克夫本地刊印,日期也多是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前的,来自周边几个规模稍大的城镇。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耸动的标题和报道,内容大多与愈演愈烈的诡异事件以及密教活动有关:
《黑水镇周报-日期:约三周前》
头版标题:“猩红礼拜堂”惨案震惊全城!数十信徒集体自焚,现场发现诡异符号!
内容摘要:黑水镇郊外一处废弃礼拜堂内发生骇人听闻的集体死亡事件。据调查,死者均为近期活跃的某秘密结社成员。现场未发现外力侵入痕迹,所有死者均呈跪拜姿态,身体严重焚毁,但周围可燃物却完好无损。警方在墙壁及地面发现了用不明颜料绘制的、难以解读的扭曲符号,疑似与近期频发的邪恶仪式有关。有匿名人士透露,该结社崇拜某种“古老存在”,此次事件极可能为某种失败的献祭仪式所致。幸存镇民人人自危,要求教会加大巡查力度。
《河谷城纪事-日期:约两周前》
第二版醒目位置:码头区连环失踪案告破?幕后黑手直指“海渊教团”!
报道简述:持续月余的码头区工人及流浪者连环失踪案取得“突破性”进展。治安官宣布,在现场发现的证据指向一个名为“海渊教团”的密教组织。该组织涉嫌绑架活人用于某种亵渎的海神祭祀仪式。据悉,部分残缺不全的遗体在附近海域被发现,尸体上布满了类似鱼鳞的增生组织与诡异的啃噬痕迹。报道末尾引用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会执事的警告,称“海渊教团”的仪式可能旨在召唤某种栖息于深海的恐怖之物,呼吁市民远离海岸,夜间切勿外出。
另一份不知名小报,日期模糊,卡洛斯圈出来一条角落里的简讯:
“梦境收割者”肆虐?多名市民一睡不醒!
简要内容:近期,城中出现多起居民在睡梦中离奇死亡或陷入不可唤醒昏迷的案例。受害者无外伤,共同点是死前都曾向亲友抱怨遭遇重复且恐怖的噩梦。有民间传言称,此为名为“梦境收割者”的密教成员所为,他们通过特殊仪式侵入梦境,汲取受害者的恐惧与生命力。教会方面尚未对此传言置评,但已加强夜间巡逻,并建议市民如遇持续噩梦,立即前往教堂寻求庇护。
这些来自不同城镇的报道都能证明密教的触手早已不局限于约里克夫,他们在各地活跃,进行着各种血腥、诡异而危险的仪式,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和社会恐慌。
其手段各异,崇拜的“存在”似乎也有所不同,但核心都围绕着邪恶的献祭、扭曲的转化以及对现实规则的亵渎。
虞幸放下报纸,指尖在粗糙的纸面上轻轻敲击。
这些报道印证了迪菲特和艾文所言非虚——密教的确是一个组织严密、危害巨大的势力网络,但约里克夫镇到底有什么特殊,让密教将“神国降临”的仪式安排在了这里?
他抬眼看向卡洛斯,语气听不出情绪:“看来,这个副本世界的日子过得真心挺热闹。”
卡洛斯耸耸肩,抿了一口咖啡,语气依旧轻松,但眼神却认真了些许:“可不是嘛。所以啊,一想到明天的‘压轴大戏’要在我眼前展开,我就倍感期待。”
他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杯,意有所指:“但这么好的机会,这么盛大的舞台,我身为世界上最好的魔术师,怎么能不受邀参演?”
那双碧绿的眼睛一转,和虞幸的目光对上了。
卡洛斯咧嘴一笑:“放心吧队长,迄今为止,我还没有搞砸过任何一场表演呢,明天,你等着看惊喜!”
虞幸将报纸扔回茶几,目光投向窗外灰败的天空。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
卡洛斯的目光立刻哀怨起来。
虞幸勾唇:“但我可以假装惊喜。”(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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