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妻子的肩膀,开始用力摇晃。
“阻止他们”
“呵呵呵,哈哈哈。”
妻子银铃般的笑声,宛如少女;身为丈夫的竺康文却只觉得如堕冰窟。
“为什么不行你看啊,好好看着”
她的手指在空中滑动,一个个精神病人随着指尖移动的方向,就像接收到了某种天外信号,他们毫不犹豫地一跃而出、从天而降,好似迸裂的西红柿,在水泥地上摔出一团团鲜红色的浆液。
简直惨不忍睹。
而竺康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什么都做不了,手脚都在发抖。
他知道,妻子的“病”根本没有好,反而是变得愈加严重
严重到了一个无人能阻止、且完全不可控的程度。
数日后,竺康文坐在自家电话机前,双手交叉支撑着下巴,心思焦虑,视线茫然。他正在等待一通电话。
那次医院之行后,当时的他大脑一片混乱,只顾着离开这里,拉着妻子的手就坐车回家了。
冷静下来后,竺康文很快意识到,妻子的情况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包庇罪行”这样的想法在他的脑海当然爱着她的妻子,但令他感到羞愧的是,在如今已经像是彻底变了个人那样陌生的张红面前,男人内心涌现的情感中占据着压倒性成分的
毫无疑问是恐惧。
这两天,他甚至不敢去看妻子的脸。把女儿暂时送到亲戚家里暂住,竺康文自己则是立刻联系了所有能联系到、对解决事态可能有帮助的人。
幸好他不是普通人,有联系渠道,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就算能意识到妻子身上的不对劲,一般报个警啥的压根解决不了问题。且妻子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动用邪灵,不能指望会被注意到。
但在联系到了本地超自然部门的人手之后,事关一位身居要职的甲等灵媒,自然引起了高度重视。对方表示会立刻通报上级,并且调集人手来解决此时。
今天
不,应该马上就会有回音了。
他的脚不停地踏着地,焦急又紧张,时不时张头朝着客厅的方向张望
妻子正坐在沙发前看电视,好像是在看一档歌舞节目,被逗乐的她在那儿笑个不停。
她的一切表现都是这么正常
除了那台电视压根没有开以外。
快来,快来啊
他知道超自然对策部门的工作效率向来很高,起码远比一般的机关部门来得高,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催促。
就像是听到了竺康文心中的呐喊,在男人的额头滚下冷汗,紧贴嵴背的衣料已然湿透的时候,房门终于被敲响了。
他松了口气,连忙准备去开门迎接。
不过,与此同时他注意到,沙发上的妻子同样起身了,她披上外套,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竺康文愣了一下。
不好,妻子这是打算要动手直接和人对上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既然他在电话里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对方要来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就算要对上一位队长,应该还是能控制住局面的吧
要是两边真打起来,他倒是更担心妻子会不会受伤
但就在这时,竺康文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以至于男人脑袋里的思绪在那一瞬间完全卡壳。
“电话”
他喃喃着,盯着电话机后面空空荡荡的地面,浑身战栗。
电话线根本没有接上
这怎么可能
那他这几天打出的那些电话,和他人说的那些话
到底是在和谁通话
竺康文身体不受控制般倒退两步,踉跄着倒在背后的椅子上,他扶着额头,只觉得浑浑噩噩、头痛欲裂。
门口传来妻子和访客的谈话声,模湖含混,好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队长,我来接你了。”
“嗯,我休假正好结束,准备开始工作吧。”
“您辛苦了。”
“这怎么算辛苦,”妻子的声音里笑意盈盈,“毕竟,这座城市是我的地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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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