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根本就不可能”
最严重的问题是,某些所谓“记忆画面”里发生的事情,明显是自相矛盾的,不可能都是真的。
比如回忆中出现过的几个重要的日子:
在妈妈生了重病,把还是小学生的她关在家中的那段时间里,某一天,爸爸曾经回来探望过她们母女俩。
可是,他回来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有着几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她最开始捡到的那个“母亲杀了父亲,把他的尸体剁碎只留个脑袋”是其中最荒诞的一个,其它还有“父亲和母亲大吵一架,将自己从家中带走,父女俩在另一座城市生活”的版本而这份回忆明显是假的,因为她现在还在这个家;有“父亲和她们一起吃了顿晚餐,第二天匆匆离开”的普通版本,甚至还有“父亲失约,那天晚上压根没有出现”的版本。
就好像自己生活了一遍又一遍,然而每一次发现的真相都并不一样。
但那些记忆,实在是栩栩如生,清晰又离她很近,近到轻易伸手便能触及,这份沉甸甸的质感不似虚伪。
她真的经历过这所有
“可恶,可惜,到底是谁在搞鬼,是谁在混淆我的记忆”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难道是什么见鬼的平行世界”
“我明明就是个很普通的女生啊,为什么这种奇怪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我过去的生活究竟不,说到底,我这个人”
没有开灯的房间,浸没在枯井深潭般的黑暗之中。少女蜷缩起身体,将自己整个人都紧紧包裹在被子里,不去考虑不想考虑不愿考虑,桌上的笔记本已经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
所以,又要逃避了吗竺清月。
第二日,邻居一如既往地等在门前,但这一次,屋内的那位女孩却没有再出来见她。
林小姐沉默地坐在门前,一言不发,像座雕塑,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直到天色渐暗,夜色吞没走廊,她才会起身离开。
黑夜中,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门外。
第三日,和昨天一样的枯坐和等待,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四日,一如既往。
第五日,第六日
直到第七天的黄昏时刻。
林小姐背靠着屋门,见天色已晚,知道是自己该回去的时候,便叹了口气,拍拍坐到僵硬发酸的脊背,原地站起。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帮,帮帮我。”
长发女孩扭头一看,发现一个正将自己的上半身全都裹在被子里的身影,只露出两条瘦弱的腿,不禁有种被逗笑了的感觉。
“清月,你这是在干嘛呀”
“帮帮我。帮帮我你会帮我的,对吧”
对方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无力的挣扎感。
林小姐沉默片刻,她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认真而严肃地点点头。
“嗯,我会。”
“好。”被子里传来沙哑的应答,“我我该怎么做”
林小姐抿紧嘴唇。
事到如今,连她都不可避免地感到紧张起来。
耗费如此漫长的时间和精力,付出的不止是她一人的努力,终于、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刻。
她知道,接下来就是决定事态发展的关键。
“其实,清月你也应该注意到了吧”
长发女孩紧盯着与自己一门之隔的她,仿佛要看穿那个房间埋藏的所有阴暗。jujiáy
“不管是我没办法进来也好,还是你的妈妈没办法出门也好,这两者令人困惑,而纠结于到底相信哪一边,其实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你反而忽视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
“你自己。”
“你,能不能离开这个家,踏出这扇门”
“要是你能在今天,凭借自己的意志得出这个答案的话,一切都会变得清晰起来吧”
“所以”
她朝着门的那一头伸出手。
“来吧,走出来。很简单,只要推开那扇门就可以了。”
“别害怕,因为我会握住你的手。”
“绝不会松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