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入口消失了。”
空旷的街道上,一头巨大的青铜佛像似有了生命,朝着位于路口的人们狂奔而来,与庙宇中的神龛里伫立不动的雕塑给人的沉默印象完全相反,充斥着狂暴和恐怖的气势;脚下由青石板转铺成的路面正在因此激烈颤抖。
要不是市民们都呆在家里,李横竖还不至于这么做,就算普通人都见不着,但“鬼佛”的规模相较于一般邪灵显得过于庞大,即便仅仅是经过某片区域,都很容易产生类似于地震的效果。
“又”
“是的这已经是第三次转移了。”
李队长遥看远方,他随即放下手,从鬼佛的肩膀上一跃而下,来到周行健身边。
“我们追不上。徐向阳的话,说不定已经进去了”
他提出猜测。
“怎么进去的”周行健反问,“我们一直在部署人手在入口附近监视,完全没见着他的踪影。”
“本来就是只有他才能进入的地方,说不定,是用某种我们发现不了的方式和途径。毕竟,我们对手是佞神。”
周行健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我们这边准备的东西都用不上了。没想到啊,我们竟有将拯救整座城市的希望寄托在两个未成年人身上的一天。”
“没法子,竺清月就算不是神媒,也是和佞神有着密切关联的角色。和她关系亲密的徐向阳,目前看来就是那个唯一有可能接触到鬼屋的人”
“不,不是唯一。我们还不能放弃。”
周行健打断了他的话头。
“目标是一栋入口在整座锦江市内随机移动的鬼屋,这的确又是一个绝无仅有的例子,我们缺乏经验,缺乏手段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一定找不到。”
“行,那就继续吧。”
李横竖很干脆地答应了,他再度跳上鬼佛的肩膀,在一阵“轰隆隆”的巨大响动中远去。
1999年11月13日,21:45
徐向阳已经打倒了第十三个附身者。
他们遇见自己后,准备的套路都一模一样:先是伪装成和自己接头的官方人士,再把自己带到某个偏僻的角落里,然后暴露真身,试图吃掉自己。
如此做派,感觉像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但本身就是连小学生都未必上当的粗劣演技,结果居然来了好几遍,实在搞不懂幕后指使者的用意。
他叹了口气,将被强行通灵后陷入昏迷的附身者踢到一边,走出巷子。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从这群喽啰口中是问不出什么的;由于他们都是陆陆续续随机出现,所以也很难从其身上找到线索。
徐向阳的目的地是竺清月告诉给他的鬼屋入口。根据班长大人的说法,这个入口位置还有可能再度转移,所以让他必须抓紧时间。
可问题是他压根找不到那个地方官方说好会来接他的人,如今也一个都见不着。
当然,徐向阳如今在意的,其实已经不是这件事了。
周围的环境实在太过安静。
他起初以为这是因为全城戒严的缘故,直到他开始用通灵能力搜索身边的房屋,才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接着,徐向阳将能力扩张、扩张、不断扩张,却始终没能找到除了自己以外的活人。
“整个锦江市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市中心的商业街道。平日里人来人往、鼎沸喧闹的道路,如今却空空荡荡,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会时不时传来风吹起附近店铺的门,“咚咚”拍打在墙壁上的声音。
明明是大白天,徐向阳却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天上的阳光亮得刺眼,林道木和电线杆落在道路砖块上的倒影,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街道两侧,,朝着马路尽头无限延伸。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幽灵,一个没有归宿,无家可归的,孤独地回荡在城市的废墟间
一个冷不丁的念头,在徐向阳的脑海中浮现:
“难不成,我已经进入了鬼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