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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八章

我轻蔑地一笑说:“你小子光知道捞钱,却不懂政治,一个共产党的高级干部,竟然求神拜佛,甚至改变信仰,这是政治蜕变,追究起来可比贪污受贿严重得多”

齐胖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杨妮儿和张晶晶一起拜政言为师的事,我一点也没敢露,更没敢透露杨妮儿怀孕的事,因为我至今还不想让杨妮儿受到一点伤害,我不能因为她为我怀了孩子,逼我离婚,就对她下黑手,应该承认,她之所以要把孩子生下来,多数原因是不想失去我。当然,我这种想法,现在看来太天真了,一个工于心计的驻京办主任竟然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仙女面前变成了天真的蠢蛋,能怪谁你们可能认为我鬼迷了心窍,但我并不这么看,我认为,这就是命齐胖子听了我的话,迈着熊步来回踱了几圈,用手托着肥嘟嘟的下巴说:“怪不得梁市长跟我说,最近常做噩梦,看来有人把黑手伸到佛门净地了。我从未在张晶晶面前说过梁市长拜龙泉寺政言师父为师的事,张晶晶想做佛门俗家弟子拜哪个庙的和尚不行,非到龙泉寺拜政言和尚,这肯定是习海涛预谋的,目的是通过政言了解梁市长拜佛的情况。丁哥,习海涛是夏世东的一条狗,我这次进京是梁市长让我来的,他让我和你好好商量商量,尽快除掉习海涛,挖掉夏世东安插在驻京办的这只眼睛。”

我一筹莫展地说:“这小子一不好色,二不贪财,一点把柄都没有,怎么除”

齐胖子不以为然地说:“丁哥,谁说他不好色连我都看出来,他和杨妮儿关系不一般,他们俩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你会看不出来我知道,你也喜欢杨妮儿,丁哥,你就不怕这小子给你戴顶绿帽子”说完,齐胖子哈哈大笑。齐胖子的话深深地戳在了我的腰眼子上,我不高兴地说:“齐胖子,拿大哥开心是不”

齐胖子见我有些恼,便笑嘻嘻地说:“丁哥,你别生气,我是想提醒你,正视现实。杨厚德也不贪不占不好色,不照样拿下了,何况习海涛已经恋上杨妮儿了,只要再找个女人从中插上一腿,挑得杨妮儿与习海涛内讧,不愁没有好戏看。”

我最讨厌齐胖子老想打杨妮儿的主意,不过如果能让杨妮儿与习海涛反目成仇,那么齐胖子的办法还真值得一试,我若有所思地问:“习海涛可不是杨厚德,难对付得很,一般女人根本靠不到身边。”

齐胖子扑哧一笑说:“你以为习海涛是高大全呢,我就听说这小子喜欢足疗,丁哥,从现在开始我盯着他,看他常去哪家足疗馆,只要拿下一两个足疗女,还愁拿不下习海涛。”

我不以为然地说:“齐天,你也太小瞧习海涛了,要是连足疗女他都能看得上,他会熬到三十多岁不结婚施美人计也得找个能与杨妮儿抗衡的。”

齐胖子不屑地说:“丁哥,亏你也当了十年的驻京办主任,只要拿到习海涛与别的女人赤身搂在一起的照片,也就达到了目的,到时候将照片发在网上,想办法让杨妮儿看到,还愁没有好戏看”

我在这方面的确不如齐胖子鬼点子多,觉得果真能拿到这样的照片,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到网上,杨妮儿看了必对习海涛深恶痛绝,何愁习海涛不听我的摆布。我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才能拿到这张照片”

齐胖子一对绿豆蝇似的小眼睛叽碌咕噜地转了几圈说:“做足疗一般都得边享受边喝茶,只要给茶里做点手脚,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这样吧,丁哥,这件事我来办,你负责在经济上做点文章。”

我皱着眉说:“齐天,我跟你说过,这小子手脚干净得很,再说,驻京办企业经营这一块由我主管,习海涛只负责截访维稳。”

齐胖子诡谲地说:“丁哥,别忘了杨厚德是怎么被双规的,如法炮制不就结了嘛,你回去开个班子会,重新调整一下分工,企业经营这一块交给习海涛不就行了。”

我当即反驳道:“让他管企业经营,圣京公司的事,他还不给你查个底儿掉习海涛正愁找不到我们的把柄呢,这不是拱手将证据送给人家吗”

齐胖子嘿嘿笑道:“圣京公司实际上由我掌握呢,他边儿都摸不着,再说,不等他摸清情况,怕是他已经被人赃俱获了。丁哥,夏世东现在拉着架子要整垮梁市长,俗话说,无毒不丈夫,为了能保住梁市长这艘大船,也为了你我能过太平日子,不得不如此了。最近杨厚德的案子被省高法拨回市中法重审了,形势对咱们不太有利,扳倒习海涛无疑是给夏世东一个下马威,咱们香烟走私量太大,铁长城说,已经引起了海关总署的高度关注,他嘱咐,这段时间,无论是香烟、汽车,还是两油都要停一停,特别是香烟,必须暂停,我的意思是在扳倒习海涛之前,圣京公司所有业务暂停,丁哥,你说得对,女人是祸水,张晶晶就是个例子,因此我还是得提醒你,杨妮儿很可能是习海涛用来钓你的一个诱饵,你可千万别蹈我的覆辙”

听了齐胖子的话,我半天没言语,只是靠在沙发上,拼命地吮着手里的香烟。此时,我的耳畔似乎听到了我的宝贝儿那种新奇的短促而尖锐的欢笑声,这种笑声很诱人,让我平静的心顿时漂浮不定起来,我知道无论如何,仅就怀孕这件事,我与杨妮儿之间也要做个了结。我脑海中想着谈判时,我很男人地驾驭着杨妮儿,我认为我应该也必须能驾驭这个小精灵儿,然而无论我多么威严,我的宝贝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她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充满了算计,迷惑得我神情恍惚,我猛地吸一口手里的烟头,已经抽得只剩下过滤嘴了,这么狠的一吸,险些烧到我的手指头。我承认,我不易察觉地陷入一种忧伤的麻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