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口大骂,问张有本儿:“你跟崔大离有什么仇为何只顾钉上棺盖要他的命”
张有本儿说:“列位高邻,休听此人胡言乱语,岂不知打雷下雨容易惊动死人万一有个雷打进屋来,崔大离可要诈尸了,不钉上棺材怎么行”
左邻右舍纷纷称是,谁不担心打雷诈尸按过往的迷信之说,一个雷打下来,死人会直立而起,一直往前去,碰到什么就死死抱住不放,若被其扑住,必死无疑,只有用扫帚才绊得倒。
我见这些人如此迷信,又发觉屋中的尸臭越来越重,再也按捺不住,用力一挣,脱出身来,抡拳打跑了张有本儿,走上前推开棺盖,跳进棺材,双手抱住崔大离的头,揭去了“盖脸纸”。我正要叫他起来,怎知“盖脸纸”下边不是崔大离,那脸比一般人大了许多,似人非人,也没有眉毛头发。一股尸臭呛得我喘不过气,不由得一阵恶心,干呕了几声,以前在挑水胡同吸进去的几缕飞灰,全从口中吐了出来,钻进了树窟窿。
再看,哪有什么崔大离张有本儿,面前的树皮似金似玉,奇腥无比。我骇异之余,险些掉下树去,转头往身边一看,只见那些张开大口去咬树上果子的人,一个个身子悬空,手脚乱蹬,口中却仍咬住果子不放,但是目光已从贪婪转为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