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送来了,他敬了李天然,“说到哪儿了哦,好嘛那些山东粪夫,一个个背着粪桶,把市政府给围了起来抗议哈”他又敬了一杯。
“后来有人在报上写了副对联儿你听,自古未闻屎有税,如今只剩屁无捐哈你听过以前在三庆园,后来去了广德楼,那个唱评戏的白玉霜没没她唱得可真够骚,尤其是珍珠衫、马寡妇开店,结果硬给我们袁市长赶出了北平,说是有伤风化可是”他又敬了天然一杯,再替二人添了酒。
“可是你猜怎么着现在袁市长早下台了,可是人家白玉霜,今天在上海可大红特红哟”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差点儿给忘了”立刻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小纸盒,递给李天然,“董事长交代的。”
李天然打开了纸盒是一叠名片。正面直排印着“李天然”三个楷字,右上角是“燕京画报,英文编辑”,左下角是邮政信箱和电话。他取出一张,翻了过来。是英文。他微微一笑。除了英文头衔等等之外,正中横排着“t j ee”。
金士贻看了看手表,干掉了啤酒,“我不回九条了。得去拜访个人。”他们就在“来今雨轩”门口分手。
李天然懒得逛公园,一个人慢慢遛回蓝府。苏小姐不在。他自个儿绕着屋子走了走,看了看位置,把张办公桌移了移,背对着窗,既不面向金主编,也不面向苏小姐。电话响了,他犹豫了片刻才接,“喂”
“t j”
“oh,hi,蓝小姐。”
“别叫我蓝小姐,就叫蓝兰。”
“好,蓝兰,找谁”
“找你。”
“yeah”
“我和哥哥晚上夜车去天津,和爸爸过节,礼拜五回来。”
“哦。”
“我想请你来参加我的party。”
“哦”
“礼拜六。”
“什么party”
“你别管,就在家里,晚上七点。”也没等李天然说去还是不去,就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