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事了。”李天然点了支烟。“她没再提。”
“isa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我看要过了圣诞节,也许过了冬。”
“唉也许再等等”
“再等等”
马大夫舒了口气,“你这几年在美国没听说这儿可不安静。沈阳事变到现在,华北就没安静过像你今天火车误点的事,经常发生,尤其是长城战事之后就上个月,日本坦克车已经在长安街上游行了,还有飞机你没听说就上个礼拜,二十九军撤出了丰台”他叹了口气,“天然,慢慢儿跟你说吧,别刚回来就拿国家大事烦你。”
李天然闷闷喝着酒,“会打吗”
“这要看蒋委员长了”马大夫靠在藤椅上仰着头,似乎在夜空寻找某个星星,“当然,也不光是他了去睡吧,这儿我来收拾。”
李天然还是帮着把桌子椅子放在回廊下头,又把酒杯酒瓶盘子收到东屋。马大夫举着烛灯进了正屋,想起了什么,扭头说,“对了,你现在回来住,总不能老是美国打扮瞧瞧你,明天问问刘妈,找个裁缝去做几件大褂儿。”
马大夫开了灯,吹熄了蜡,又想起了什么,“哦,身上的钱够吗我是说,有法币吗去年改用法币了。”
“我天津下船换了点儿。”
“好,不够用,先跟老刘拿我明儿一早就去医院,你睡你的good night”
“good night”
李天然进了他西室睡房,洗洗弄弄,脱衣上床,可是半天也睡不着。他下了床,套上长裤和球鞋,也没开灯,光着膀子,轻轻摸黑出了正屋,下了院子。
他站在那儿,运了几口气,摆了架势,把师父从他刚会跑就开始教他的六六三十六路太行拳,从头到尾打了一遍。
这才觉得身体舒散了,心情平静了。
这才又轻轻摸黑上床,也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