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刘独峰叹道:“束手就擒吧。”
戚少商大声道:“绝不”
风雷之声又再响起,这次风劲势强,比上次更凌厉。
突然之间,息大娘平地翻起十六连串十来个跟斗不过是一眨眼间的事,然后她春葱似的十指,已发了甘七道暗器,射向蓝三、周四、张五、廖六
云大,李二大喝一声,正要拦阻,忽见寒光一闪,戚少商已然出剑。
云大,李二被凌厉的剑气逼得向后疾退
猛然日光一黯,一人如大鹏一般,一剑往戚少商头上刺落
戚少商早算到刘独峰会在此时出手,翻剑一架,两人在电光火石间,搏了七剑。
就在同时间,息大娘那廿七件暗器,骤然合为一件,飞射周四
周四胆寒魄散,叫了一声,廖六急放下滑竿,两人四掌,全力往那一道合二十七件暗器的“暗器”击去
息大娘身形疾闪,已欺近蓝三身前,双指直夺他双目
蓝三猛一低头,息大娘一足踹上,鞋尖可地冒出一截剑尖。
蓝三怪叫一声,身子猛地一缩,在这上下夹击当中,居然像一只泄了气的汽球一般,嗖地自半空疾退
这交手不过瞬眼工夫,廖六与周四应付暗器,蓝三被息红泪逼退,撑持滑竿的,只有张五一人。
这时铮地一响,戚少商的剑,已脱手飞出,刘独峰气势已尽,呼的一声,阳光一掩,已落回滑竿上来。
息大娘身形一闪,一剑向张五刺到。
张五本已受伤,独力维持滑竿,本已甚为艰辛,息大娘这下来袭,他实是无法应付的,但他硬拼着血溅当场也不肯放弃滑竿。
忽然阳光一黯。
息大娘的攻势完全变了。
她放弃了一切攻势。
她闪出了滑竿范围。
刘独峰才回到滑竿,马上发觉张五遇险,足尖微一借力,急沉下降,剑击息大娘
然而息大娘已早先一步掠了出去
刘独峰一击落空
息大娘掠出的身形与戚少商掠出的身形交错而过
息大娘的短剑已落到戚少商手上。
戚少商向刘独峰刺出一剑。
刘独峰一震,剑团大作,本可一剑把戚少商手臂斩断,但是刘独峰犹豫了一下。
就这么犹豫的刹那,戚少商的剑势已欺入中锋,刘独峰再也来不及砍下了这一条胳臂。
刘独峰回剑自保,玎的一响,戚少商的剑尖就刺在刘独峰的剑鞘上。
戚少商借剑尖之力一点,身形又弹飞出去
刘独峰被这剑尖之力一压,拍拍二声,双足沾地,他本仍可来得及反攻戚少商,但他双脚才沾地,便怪叫一声。
因为地上十分之脏,一片湿漉,他这一双脚落地,用力稍猛,拍的一声,脏泥溅了上来,沾湿了他的下摆,刘独峰自十直在宫廷里养尊处优,所踏之处,莫不是白玉瓷砖,洁净无暇,锦绢绣褥,而今一脚踏在泥上,使他怪叫出声,身子猛往上拔,再回到滑竿上。
戚少商再闪出的时候,息大娘已逼退了云大和李二的攻击。
她用的是双脚鞋尖的利刃,连环踢出,而她白玉般的皓腕,不时射出极之淬厉的暗器,李二和云大是招架不住的。
戚少商闪到她身旁,脚步一阵跄踉。
息大娘马上扶住了他。
任是谁跟刘独峰对剑,就算侥未败死,但心神体力之消耗,非同小可。
两人身形不过略略一顿,立即掠去。
这是他们生死存亡的关头,再也不容喘息偎依。
他们往沼泽的方向掠去。
这时,廖六、周四、蓝三已同时回到滑竿的岗位上,异口同声的叫:“爷”
刘独峰皱着眉头苦着脸看着自己衣摆上的泥渍,大喝一声,目光暴射,手中朱红剑破空射出,急追戚少商、息大娘
戚少商和息大娘都听到激烈的剑气破空之声
他们两个都没有回头。
因为这一剑的来势,是刘独峰盛怒之下出手的,他们根本招架不住。
只要他们停下来招架,便没有机会逃出去。
他们仍全力往前疾奔。
但他们的身形变了。
由于他们奔行速度奇快,以致身体几乎是与地平行的直射而出
朱红的剑影一闪而没
红剑击空,越过他的们的身前,哧地插入土里,余力未消,剑柄兀自嗡动不已。
戚少商掠过的时候,手腕一翻,已拔起地上的剑。
他乍见剑上刻了两个篆字。
“留情。”
刘独峰大喝一声:“追”
戚少商与息大娘已掠入那一片沼泽地带。
云大和李二也跟了进去,追踪戚少商和息大娘的踪影。
蓝三、周四、张五和廖六却不敢进去。
他们不怕沼泽。
但刘独峰怕脏。
他们怕弄脏了刘独峰。
在沼泽边缘,刘独峰道:“他们逃不了的,有云大,李二的追踪,他们总要自沼泽出来。他们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
他这样说的时候,眼睛有深郁的忧色,并没有多少欣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