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兵说:“你就别装腔作势了。你要是觉得幸福,你就跺跺你的脚吧咱们走吧,回连去吧”
徐晓斌无可奈何地问她:“你又不怕影响了”许兵说:“唉面对着世上这么多面和心不和的夫妻,我也想通了,什么影响不影响的难道咱们夫妻恩爱,手挽手地走在一起,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你说是吧”
徐晓斌让她说得心服口服,马上就很幸福、很心安理得地让她挽着胳膊,昂首挺胸地走在大院里。
正幸福地走着,对面来了个人,还是个熟人,两口子像有人在喊一二三那样,马上就分开了。等那人走过之后,两人相视一笑。徐晓斌说:“不用再挽了吗”
许兵说:“箅了,怪麻烦的,只要心里有就行了,不在于这种拉拉扯扯的形式。你看那么蛾子,天天像蛇一样缠在丛容身上,好像亲热得不得了,背后怎么样还不是背叛加无耻嘛”徐晓斌说:“你说,指导员该怎么办呢”
许兵站住了,瞪起了眼睛:“这还用问吗除了离婚,让那个女人滚蛋,还有别的可能吗”
徐晓斌说:“她要是不离呢她偏不离婚,指导员能拿她怎么办呢”
许兵不解地问:“怎么会呢她难道没有自尊心吗她出生时难道忘了带肖尊心到世上来吗”
徐晓斌说:“你不是说她无耻吗,无耻之徒哪还有那玩意儿呀有自尊心,谁还会无耻”
许兵直点头:“说的也是。哎呀,别说她了行不行再说我就要恶心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好人的路比坏人的路难走。哼走着瞧吧”
对面又过来一个人,竟然是低着脑袋走路的孟勇敢。许兵赶紧捅徐晓斌,徐晓斌不耐烦地说:“我看见了,我又不是没长眼。”许兵问:“哎,你说,他在想什么”徐晓斌用眼斜她,说:“这还用问吗难道你不知道”许兵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唉,真可怜我都想成全他们算了。”
徐晓斌的眼斜得更厉害了:“你想成全人家你以为你想成全就成全得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王母娘娘了现在已经不是你们愿意不愿意的事了,现在成了人家孟勇敢干不干的事了否则的话,你那个漂亮的表妹,还能不打一声招呼就跑了吗你知道她那叫什么吗”
许兵沉下脸来问:叫什么”
徐晓斌幸灾乐祸地说:“叫落荒而逃你说还能叫什么”许兵站住不走了,徐晓斌去拉她,对她说:“你快点走吧。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的任何一点反常,他都会多心的。”
许兵不得不跟着他往前走,一直走到孟勇敢跟前,徐晓斌“哎”了一声,吓了他一跳。
孟勇敢抬起头来,眼睛里竟然空空荡荡的。他不认识他俩一般,望着他们半天没反应。
徐晓斌不得不问他:“你这是要到哪去”
孟勇敢看了他一眼,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反正是一声不吭,抬腿又要往前走。
许兵挡住了他的去路:“哎,孟分队长,连个招呼也不打吗”孟勇敢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徐晓斌一眼,点了点头,箅是打过招呼了。
许兵不满意地问:“怎么,这就箅打招呼吗”徐晓斌拉她:“你干什么,别没事找事。”
许兵盯着孟勇敢说:“怎么会没事呢没事他会是这个样子吗我说孟勇敢,你还是男子汉吗你至于这个熊样子吗不就是儿女情长那点事吗你看看你现在这失魂落魄的鬼样子,还像个当兵的样吗”
孟勇敢空荡的眼里有了神,竟然是火神。他冷冷地望着许兵,冷冷地说:“许连长,你好歹也是一连之长,跟自己的部下说这些不咸不淡、没有用的话,你觉得有意思吗”
孟勇敢说完,绕开妯,扬长而去,把许兵晾在那儿,半天也没动一下。
徐晓斌在一旁解气地说:“该活该再让你自以为是这下你知道孟大爷几斤几两了吧”
许兵回过神来,竟然笑了起来。她笑着骂:“奶奶的想不到都这德性了,嘴还这么硬”
徐晓斌也笑了,他摇着头说:“许兵,你说你是个什么人哪怎么遇硬就软、遇软就硬呢你这不是软欺硬怕吗这哪像你呀”
许兵笑眯眯地说:“你懂什么呀,这是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我同那幺蛾子之间,是敌我矛盾。对敌人,我怎么可能软呢但是跟孟勇敢同志,我们是人民内部矛盾。对自己人,我怎么可能硬呢真是的,连这个都不懂,什么水平啊”
丛容一进家,就神经质地到处转,到处看,好像在找什么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完全是下意识的,犹如狮王检查自己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