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儿许久,全身气得发抖。刚才老师在桥上竟然僵住了──既软弱又优柔寡断,如果不是雷根立刻出来,他们全都会送命。
雷根缓缓走回医院,与亚伦、亚瑟讨论该怎么办。结果决定必须把这件事告诉郭医师。在这家医院里,他们的目标太明显,随时都可能被发现而遭杀害。
亚伦向郭医师报告早上的意外事件,并且说明目前休假外出的重要性。他告诉医师,必须找到一个安全地方,直到兰开斯特市的公听会举行那天为止。并且还要求郭医师在公听会后安排他离开俄亥俄州前往肯塔基州,由吴可妮博士为他治疗。
“这很重要,”亚瑟告诉亚伦,“绝不可泄露这次的枪击事件。那些家伙如果在报纸上未见到任何报导的话,心情一定会开始动摇。他们会担心比利将采取什么报复行动。”
“要不要告诉作家”亚伦问道。
“除了郭医师之外,谁都不可以说。”雷根的态度颇坚持。
“老师固定在下午一点与作家见面,到时候他会出现吗”
“我不知道,”亚瑟说:“老师消失了,大概是因为桥上的软弱表现而不好意思出现吧”
“那该如何告诉作家呢”亚伦问道。
“你口才不错,”雷根说:“假装你是老师呀”
“他会知道的。”
“只要你以老师的名义说话,”亚瑟说:“他就会相信。”
“要我说谎骗人”
“如果让作家知道老师分裂消失了,他会不高兴的,他和老师已是好朋友,我们不可冒着无法出书的危险行事。每件事都必须按预定计划进行。”我欲封天小说雪鹰领主小说
亚伦摇摇头,“从没想到你会要我说谎。”
“如果目的正当,”亚瑟说:“可以避免有人受到伤害,那就不是说谎”
但在会面时,作家察觉比利的态度和言行不太自然,似乎太傲慢、口才太好、要求太多。比利说,常有人告诉他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但要有最好的希望。现在,他的希望无法达成了,他认为自己一定会被送回监狱。
作家认为他不是老师,但又不敢确定。比利的律师戈爱兰这时也来了。作家总觉得眼前正在解释为何要写遗嘱的人是亚伦,他说要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凯西。“在学校时,一直有个坏学生缠着我。有一天,他准备痛打我一顿,结果却没有。我事后发现,原来是凯西将自己仅有的两毛半钱给了那家伙,这正是他没揍我的原因。我永远无法忘记这件事。”
周末,在凯西家,丹尼和汤姆在墙壁上描画,亚伦则担心将在兰开斯特举行的公听会。如果赢了,郭医师便会送他去肯塔基州,吴可妮博士会帮助他。但是,如果法官裁定败诉的话,又该怎么办呢如果要他余生都在监狱或精神病院度过的话,那又将会如何州政府要他支付每天超过一百元的医药费,他们要他所有的钱,他们要他破产。
星期六晚上,他无法入眠。隔日清晨大约三点钟时,雷根走在屋外,悄悄将机车推出去。晨雾从山谷中吹来,他感觉到自己很喜欢在晨曦中骑车,于是开始朝向勒冈水坝前进。
他喜欢黑暗中的雾气,因为在浓雾中行走,不论是在森林中或池塘旁漫步,都可以欣赏到前方的景色溶入虚无飘渺的意境中。清晨三点是他最喜欢的时刻。
当雷根到达勒冈水坝顶端时,一条狭窄的小路只容得下机车轮子通行。他关掉机车大灯,因为车灯在雾中的反光会令他目眩。这时,他可以辨识两旁的黑暗,保持在中心线上往前行进。这么做很危险,但也是他需要的刺激。他极想征服某些事物,想成为胜利者。
他从未有过在水坝顶上急驰的经验,也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长,他无法看得很远。但他知道行驶速度必须很快,否则反而容易摔落坝顶。他很害怕,但总得一试。
他踢了一下,轰然一声,立刻沿着狭窄的堤道中央急行风驰。当他安全骑过之后,他转过方向回头骑。他高声大吼、尽情哭泣,两颊流满了泪水,在夜风吹袭之下变冷了。
当雷根返家时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桥上遭枪杀身亡,因为老师吓得僵在那儿,害得每个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