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游乐场,”比利说:“我想荡秋秋千。”
褓姆来了之后,他们全挤进褔斯汽车,凯西和史迪坐后座,汤贝芙和比利在前座。
他们到一间小学校的运动场。凌晨两点,他们玩躲迷藏和荡秋千的游戏,凯西很高兴比利玩得很开心,如果比利能交到好朋友,便不会与坐牢前的那些坏朋友交往了。这是假释官员不断提醒家人的重点之一。
清晨四点,送汤贝芙和史迪回拖车小屋之后,凯西问比利今晚过得如何。
“他们真的是好人。”比利说:“我觉得我交了一些朋友。”
她抓紧他的手臂。
“还有那些孩子,”他说:“我真的喜爱那些孩子。”
“比利,有一天你会成为好父亲的。”
他摇摇头,“那是不可能的事。”
玛琳觉得比利变了。他像变个人似的,态度强硬而且想甩掉她。他处处躲着她,这对玛琳是一种伤害,因为他在监狱时,她从未与其他男人约会过,她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出狱后的一周,他在下班时来接她,他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轻声说话而且彬彬有礼──就是她喜欢的──她很高兴。他们驾车前往科梨溪,这又是一次愉快的兜风,然后回到春日街,桃乐丝和戴摩出去了,他们进入他的房间。自从他回来后,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真正单独相处,没有任何争执;也是第一次可以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机会。由于太久没拥抱过了,她反而感到有些害怕。
他一定感觉到她的惊吓,他松手。
“怎么了,比利”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
“我好害怕,”她说:“就是这样。”
“怕什么”
“已经有两年我们没能在一起了。”
他下床,穿上衣服,“好吧”他抱怨道:“我已经没兴趣了。”
分手突然降临。
一天下午,比利出现在店中,这让玛琳错愕不已,他要她一同开车去雅典市,在那儿共度一个夜晚,然后第二天早上到学校接凯西,再开车回兰开斯特。
玛琳回答她不想去。
“我会打电话给你,”他说:“看你改变了主意没有。”
但是,他并没打电话来,几天后,她知道是汤贝芙陪他去雅典市的。
怒气下,她打电话给他,说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或许我们该忘掉一切,全都过去了。”
他同意她的说法,“或许事情有了变化,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我不希望你再受伤害。”
她知道现在已无挽回的余地了。但是,两年的等待最后竟成一场空,这让她十分难受。
“好,”她说,“那就结束吧”
戴摩担心的是比利的谎话,这孩子会在做出一些愚蠢疯狂的事之后说谎,以逃避惩罚。医生曾告诉他,不能再让比利说谎。
戴摩对桃乐丝说:“他不是笨孩子,他太聪明了,但聪明反被聪明误。”
桃乐丝的回答只有一个,“这不是比利,是另一个比利。”
对戴摩而言,比利除了绘画之外,没有其他天份或能力,他从不肯接受别人的劝告或指示,戴摩说道:“比利宁可听陌生人说的话,也不愿接受熟人的劝告。”
每次戴摩问比利是谁给他消息或建议时,比利的回答永远是“是我认识的人告诉我的”他从未提起对方的名字或解释“认识的人”是谁或在哪儿见过。
比利的这种态度让戴摩非常不满,他甚至连简单的问题也不愿回答,只是静静走出房间或转过头去。戴摩对比利的恐惧感也越来越觉得厌烦。举例来说,他知道比利对枪有恐惧感──虽然孩子对枪都不甚了解,但对戴摩而言,比利根本是无知到了极点。
只有一件事是戴摩无法理解的,在身材上,他比起比利魁梧多了,有时候他们比赛腕力,戴摩认为一定轻而易举就可赢他,但有天晚上,戴摩与比利再次比腕力时,出乎意料地输了。
“再比一次,”戴摩坚持,“但这一次改用右手”
比利没说一句话,又赢了他,然后站起来离开。
“像你这么强壮的人应该去外面工作,”戴摩说:“你什么时候才会找到一份工作”
比利看看他,露出非常迷惑的表情告诉戴摩,他已经出去找过工作了。
“你是个骗子,”戴摩大叫:“如果你真想找份工作的话,你会找到的。”
争吵持续时。最后,比利拿起衣服和一大堆私人物品,气呼呼的冲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