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慕晴说得情真意切,我反倒是左耳进右耳冒,只是听了个囫囵半片。毕竟我这倒斗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救人性命,说得好听点,也能算得上是救死扶伤。而顺点明器,就算是意外收入了。另外在我心里还有些抵触封慕晴这样的话,虽然我知道她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打小就自由惯了受不得约束,这样一来心中倒还是生出一丝抵触。
边说边走间,只听铁蛋在最后“咦”了一声怒道:“你倒是走啊,难不成还让你黑爷背着你走”听了这话,我和封慕晴赶紧凑上前去,只见狸叔的小眼睛似睁非睁,一脸的戏谑看着铁蛋,任凭铁蛋如何用力拽他他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狸叔这般模样我心里也有气,我们没有丢下疯疯癫癫的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可这厮竟然这么拖后腿。我对铁蛋说道:“别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狸叔好似听懂了我的话一样,小眼睛狡黠地盯着我看了一眼。这一刻,狸叔的眼睛好像射出一道精光一样,我暗道不好,赶紧对着铁蛋喊道:“小黑,快点用黑驴蹄子招呼他”
我话还没说完,狸叔竟然冷不丁地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样朝我撞来。我躲闪不及胸口被撞了个正着,只觉得一股闷气由胸中升起,好像肋骨都被撞折了一般,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我还没站稳,只觉得后背好像硌到了一块墙面上凸起的地方,刹那,双耳充斥着厚重的金属摩擦声。
这些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黑暗中不得施展,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狸叔却似得胜了一样,站在原地张口狂笑起来,笑了两声之后猛然换了一副表情,恶狠狠地对我们三人说道:“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死了也别想离开死了都别想”
狸叔的笑声在黑暗中愈发显得人,声音也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尖声尖气,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此时金属的摩擦声愈发变得快了不少,好像是我们头顶正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缓缓下坠。铁蛋勃然大怒:“我今天扒了你的皮”我知道这会儿我们头顶上一定是千斤砸在缓缓下坠,而我后背刚刚触碰到的一定就是千斤砸的开关。
眼下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我一把拽住铁蛋道:“先留他一条命,保命要紧”说罢拽着狸叔,一行四人跌跌撞撞向前猛跑。那千斤砸下坠的速度明显加快,只听得耳畔一阵紧似一阵的金属声不断传来。跑了一段,我们身后不远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阵灰尘飞扬。忽然跑在最前面的铁蛋停住步子,我一下撞到他的后背,险些跌倒。还没等我发问,铁蛋惊恐道:“完了,老胡,前面没有路了是个死胡同”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明白铁蛋说的意思,我们面前哪里还有出路,迎头是一条死胡同。我心中一紧,难不成这墓室的设计不是我之前猜测的那样,是按照奇门遁甲中的回字形所建那么出路又在哪里我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心说这可真是没辙了。一时间巨大的绝望和失落袭上众人心头,只有狸叔疯疯癫癫的傻笑不已。我怕黑咕隆咚的看得不真切,又走了两步伸手在墙上一阵乱摸。
触手所及,皆是一片冰冷厚重,果真是一堵真真切切的石头墙。封慕晴和铁蛋脸上都现出一丝绝望与无助,眼巴巴地看着我。不过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自乱了阵脚,否则心神一乱,就算是有逃生的机会也抓不住。
思来想去,仍旧是没有个头绪,我强压心中烦躁。猛然想起,千斤砸之所以会坠落完全是因为我刚才被明叔撞了一下,巧合之中才触碰了机关,如果能把机关重新拉出来,岂不是就能够阻止千斤砸下坠了当下我也不敢怠慢,朝着铁蛋和封慕晴招了招手,又奔着刚才的方向摸了回去。奈何甬道之中被千斤砸坠落砸起的灰尘上下纷飞,呛得人不敢大口喘气,只能慢慢向前靠拢。
一番摸索之后,我总算在墙壁上找到被我撞到的机关。那机关处现在只有一个胳膊粗细的黑洞,我把手伸进去试图抓住机关。摸了半天,手上碰到一块滑不溜秋的圆滑事物。我心知这便是机关,赶紧用力抓住向外拉扯。
那机关大概是被做成了圆球形状,我费了半天的劲还是没有抓住,那机关仍旧慢慢向里面缩去。眼看我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头顶的声响却一阵紧似一阵,看样子最多也就能挺三两分钟的样子。我从洞中抽出手来,大声对三人喊道:“拽不住呀,咱们赶紧找个地方躲一下吧”说罢我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拽着封慕晴就跑。
想那千斤砸虽然下坠的势头没有办法阻止,不过怎么说它也不能把甬道全部填满吧这样一来,我们跑到刚落下的千斤砸上就肯定能保全性命。四人前脚刚走,猛然一声巨大的声响在我们身后响起,耳膜都被震得嗡嗡直响。我回头一看,刚才众人站立的那处位置已然落下一个厚重的千斤砸。擦了一把额头上不断涌出的冷汗,我暗叫一声侥幸,如果刚刚反应慢了一点,恐怕这会儿我们几个早就被砸成一摊肉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