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吐了口唾沫骂道:“这蜡烛怎么还灭了”说罢用一只手笼着,再一次点燃蜡烛。这次我们几个都眼巴巴地看着,希望蜡烛能顺利点燃,没想到铁蛋刚刚点燃的蜡烛竟然又一次熄灭了这下众人谁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黑暗中一丝阴冷的死亡气息传来。铁蛋大怒道:“谁把我点燃的蜡烛吹灭了别叫我逮到他,要是逮到他,我把他眼珠子抠出来”我心中一紧,铁蛋、封慕晴、狸叔和我都在,谁也没吹蜡烛,那会是谁吹的难道除了我们四个,这里还有活人或者是鬼魅想到这里,我后脊梁上不禁冒出一阵寒意。我拍了拍铁蛋的肩膀道:“再点一次试试”
铁蛋发狠地吐了口唾沫道:“老胡,你给我护法,我看看谁整的幺蛾子。”说罢再次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蜡烛的顶端缓慢地燃起一丝幽蓝的光线。那丝光线显得很弱,我怕这蜡烛再熄灭,赶紧用手捂住。其余三人也是紧张地看着,生怕这蜡烛再次熄灭,在这个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黑暗空间里能有一丝光亮,哪怕这丝光亮很弱,也会给你点踏实的感觉。
蜡烛慢慢地燃烧了起来,幽蓝的光线慢慢变得旺盛起来。通红的火光霎时照得我们几个脸庞都红彤彤的,我和铁蛋对视了一眼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我让铁蛋把蜡烛固定在地上,四人围着蜡烛坐下。一路上都未曾好好歇息,此时巨大的疲劳和伤痛不断地折磨着我们几个人残存的精神意志,要是不休息休息,怕是身体都会吃不消。
坐了一会儿我心里还是觉得不安稳,总觉得刚才蜡烛接连熄灭两次过于蹊跷。当即招呼了铁蛋,四下巡视了一番。我们现在栖身的地方是处天然形成的悬崖,还算平坦。地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的骨骼,看样子应该是人腿骨之类的,我捡起一根看了一下。这腿骨都已经发白石化了,估摸着得是千年之前的了。
我和铁蛋把蜡烛固定在了明叔和封慕晴身边,黑咕隆咚的也看不出去多远,我看我们暂时栖身的这块地方还算是安全,随即和铁蛋往回走去。
眼看快走到封慕晴身边,我脚下忽然绊了个踉跄。回头一看,只见脚下一个脸盆大小的东西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定睛细看原来是个乌龟壳,上面长满了一层细小的绒毛,正不断地发出幽暗的红色光芒,只是这光芒过于暗淡,如果不是细看,肯定不会注意到。
铁蛋凑上来,看了两眼道:“原来是个乌龟盖子,我还以为是夜明珠呢。”我瞪了铁蛋一眼道:“你掉钱眼里去了,是不就不能换个角度来思考问题我想起来了,刚才在铁链子上舔我手的鬼东西也长了这么个盖子”当下我好奇心起,弯腰抱起地上的红色乌龟盖子,转身走到蜡烛的旁边。封慕晴和狸叔不知道我抱着的是个什么东西,都好奇地看个不停。
我把这个大乌龟盖子往地上一扔,对封慕晴道:“大师妹,你看这东西眼熟不”封慕晴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这个不就是在铁链上追着咱们的那个东西嘛”我点点头,当时我是离那个东西最近的,看得也是最清楚。现在想起来,那东西好像也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而我的手背,被它这么一舔还舒服不少。
铁蛋一屁股坐到地上,用工兵铲子轻轻拍了两下暗红色的乌龟盖子,发出清脆的声响道:“等以后回北京了,咱们可都别说让乌龟给撵成这么狼狈,丢人这个乌龟好好的背着这么大个盖子撵咱们干什么”
借着烛光,那个乌龟盖子愈发地显得猩红,上面的纹路都好似刀凿斧刻一样棱角分明。以前我在潘家园听人讲过,乌龟的寿命极长,化中,更是把它当做是长寿吉祥的象征。而且这乌龟每长一岁,就会在龟壳上生出一道纹路来。我看这块龟壳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纹路,想必是活得有年头了。
铁蛋接过话道:“老胡你的意思我懂,就是千年王八万年龟呗”我点点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封慕晴见我们哥俩说得热闹,秀眉一皱道:“这里常年不见光线,环境也完全不适合乌龟的生长,难道是有人故意放养在这里的”铁蛋一撇嘴道:“大师妹你刚才不是还说,这个世界上有不少的生命体还没被人类发现吗照我看,咱们也别去浪费那个脑筋了,八成就是古人吃饱了撑的,没事放两个乌龟,咱们还在这胡思乱想,简直就是庸人自扰。”
我拍了拍铁蛋,一脸的欣慰道:“行啊,最近不光思想觉悟有所提高,还整出庸人自扰来了”顿了顿我又对众人说道:“风水堪舆之术上,倒是有龟眠地这么一说,据说只要是乌龟选定的百年之所,肯定是藏风纳气的宝穴龙脉。”说了半天,谁也没猜出来这个红色的乌龟壳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又怎么会在这样的环境。我对众人摆摆手道:“咱们还是别胡思乱想了,留着点力气好好休息一下,只怕是接下来也不会轻松到哪去。”
众人也都是疲劳至极,当下决定,由我守夜,大家先睡一会儿。我抽出“夜魔”向铁蛋要了烟,坐在众人身边,抽了起来。也许是太累了的缘故,众人刚躺下不久,铁蛋和狸叔就相继打起呼噜,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彼此呼应,把封慕晴夹在当中,睡得正香。我猛吸了一大口烟,烟草中的尼古丁不断刺激着我变得有些混沌的脑袋。
一时间纷乱的思绪不断涌起,我眯起眼睛,陷入深深的思索中。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肯定是阿勒泰某个山峰的山腹之中,也不知道这里还是不是在成吉思汗墓的范畴中。那根断掉的大铁链子是元人所为上面吊着的粽子是战俘还是殉葬的那红色的鬼东西到底是不是乌龟
一切的疑问不断在我脑海中翻腾、冲撞,绕得我心神不宁。现在对于我们来讲,时间概念已经完全混淆,粗略地估算一下,我们几个人进入阿勒泰山成吉思汗墓起码已经五六天的时间了。这当中,发生的事情足以颠覆我一直以来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冥冥之中我觉得那成吉思汗的真正墓室,一定还有什么巨大的危险等着我们去开启。
我又想起死于非命的彪子,惨死的白易,以及没有得到及时救助的林小小。一股无力的感觉在我心底升腾,逐渐席卷我整个神经,我只觉得眼皮一阵发沉,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还在守夜,断然不可就这么睡去,万一要是我睡着了发生了点什么危险,恐怕我就不单单是失去同伴那么简单了。
可是想归想,我眼皮最终还是合上,大脑随即陷入瘫痪。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只觉得身体猛然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冷,这寒冷让人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我打了个冷战猛地醒了过来。
四周一片漆黑,蜡烛已经燃烧殆尽,静悄悄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叫了两声铁蛋,四周还是死气沉沉的没有回答。我心中一紧,难道铁蛋他们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还是睡得太死念及此处,我慌忙伸手在身边摸了起来。摸了一会儿,除了冰冷的地面,并没有摸到铁蛋等人的踪迹这下我是彻底地慌了,一边责备自己,一边还是不死心地向前摸索。
忽然触手一片冰冷凸起的坚硬,我心中大喜,还以为是摸到了铁蛋的工兵铲子,抱起来一看原来是那只泛着暗红色的乌龟盖子。此时乌龟盖子被我抱在怀里,散发出的红色忽然妖艳起来,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我正诧异的工夫,只见那乌龟盖子一个翻动,忽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人头。我心中大惊,这人头不正是那个西夏王妃吗我慌乱不已,伸手就要把乌龟盖子扔到地上。
可是我怀里的乌龟盖子忽然变作一袭猩红色的凶服,电光火石之间,凶服两侧猛然叉出两条干枯绛紫的手臂,打着卷的指甲犹如钳子一样,深深陷入我的脖颈处。一丝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奈何那鬼女人的双手深深陷入我的皮肉之中,一时间想要摆脱又谈何容易我脑子里忽然想到,该不会铁蛋、封慕晴和明叔都被这厮害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