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承你的情了。顾永峰从口袋里抽出二十元,叔,下个月的我也付清了,省得你老一趟趟跑。
老汉心情愉悦地说,那敢情好我就不客气了。
老汉临走时,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俩来时不是有一辆摩托车吗老汉不知道啥是嘉陵啥是雅马哈,他只知道能突突的就是摩托车。
张铁从屋角侧起身,叔,你老记错了吧
顾永峰也说,叔,八成你老眼花了,要有车,这不摆院里吗要不你找找。
老汉说,找啥哩啥也不用找。说不找他两眼四处踅摸,都落入张铁和顾永峰的眼里。
张铁眯缝起了双眼,眼神里聚起了杀意,知道老汉起了疑心,张铁动了杀机。
人就这样,一但跨越了那个沟坎,一切都变简单了。杀一次是杀,杀两次也是杀。杀人在此时的张铁心底不是负担,而是一种解脱。
顾永峰再次用眼神阻止了张铁,顾永峰在心里留有一线希望,他知道老汉仅仅是怀疑,这个怀疑很可能不会深入下去,仅到此而已。
何必滥杀无辜呢顾永峰已下定决心不再停留,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了。
让顾永峰杀机萌动的是老汉的再一次开口,那时西边的阳光还未落下去,闷热却在风吹草动间消退。
老汉已经走上通往小径的路口了,西去的阳光洒在他的日渐弯曲的背脊上,有种说不出的日暮西山。
顾永峰神情开始松懈,他正准备招呼张铁收拾东西下山。这时老汉停住了,老汉回头的时候,一只鸟飞过头顶的天空,那只鸟是纯白色的,由东至西,在视野里留下一道飞翔的轨迹。
老汉磕巴巴的说,我咋觉得还是不对劲呀他看了看张铁,这个大汉身材魁伟,宛如一座铁塔般威武。他在看了看顾永峰,他无法相信自已的眼睛,他说,你俩不会就是那两个杀人犯吧
哪能呢你老看那里去了。顾永峰处惊不变的走上前说,我俩要是罪犯能跟你老瞎闹磕吗
也是。老汉自语道,这不都是叫村长给灌输的吗他说,坏人没写在脸上,多几个心眼,准没错。
顾永峰说,哪是哪是,坏人要写脸上了那是流氓。
老汉说,是呀,我咋没想到。
他没想到的还有很多,顾永峰突然就板住了老汉的头,一道锋寒闪过,老汉倒下,脖颈间一条细细的血线,豁然血水雾般射出。
这儿不能待了。顾永峰说,咱们回轧钢厂,杀赵建强
张铁眯缝的眼神里精光大盛,他也这么想,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最安全。
顾永峰和张铁没往后山去,他俩夕阳沉下去的时候下的山,那条往后山去的小径上顾永峰制造了假象,公安上不上当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得制造个杀赵建强的机会。他要让赵建强的血涂满这个城市的上空。
赵建强开始恐惧,当他看见张贴在厂部大院告示栏里的追缉罪犯的布告时,他第一眼就确认了那是顾永峰和张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