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学的基建项目其实能赚的也不多,象沈树这样把活做实在了能赚的就更少了。
镇长大儿子从酒肉朋友嘴里得知数目后,仰头靠在木质沙发上,他觉得意外,非常的意外,一个混混子能首先能想到的不是赚多少,而是质量,就很难能可贵了。
他无法想象沈树的心理,更不能想到这是西郊混混子赤脚的一个承诺。
很多的时候,誓言是一张嘴的事,而承诺则是一辈子的事。
这个四月,沈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身子轻快。那天,新校落成了,沈树目光柔软,心胸一下子开阔起来。
基建分到的那笔钱到手后,沈树矛盾了很久,他想这笔钱能派上用场了。不过,这笔钱大头是赤脚的,属于沈树的只有三分之一。
那几天沈树都在矛盾中,他一直犹豫,他想赤脚能理解自己的,可真能理解吗这是赤脚拿血拿命换来的钱。
能让男人之间反目的最大的一个因素是钱,除了钱另一个就是女人了。
我不能对不起赤脚,因为那是自己的兄弟。
这个四月,沈树在钱和义气两者之间徘徊不定,后来,后者战胜了前者。
沈树一身轻的将钱分成了三分,在农行里开了个户,把赤脚的那两份存了进去。
沈树说,这是自己给赤脚的一个交代,于情于理,自己必须这么做。
本来数目很可观,可现在看着属于自己的一份,沈树壮志雄心顿时象泼了一瓢冷水。都说没钱寸步难行,那是没钱时的想法,有钱就有有钱的想法。对于此时的沈树来说,这笔钱不是少,是太拘窘了。
很多时候,人都是被比出来的。
这天,拘窘的沈树一狠心,他找了供销社的一个朋友贷款,他把住房和小店都押了进去。
朋友说,你这是玩的那一出呀这个数目,还不及你基建得来的多啊怎么这么快钱就化完了。
沈树也不想瞒着,沈树说,那笔钱大头是赤脚拿命换来的,我只有小一份,赤脚的我得给他留着。
草朋友看沈树的目光有了异样,好半天才说,道上的事我不懂,别说我没提醒你,贷钱容易,还钱难呀你能赚到好说,万一亏了,你真一无所有了。
没事。沈树说,你帮帮我,就算我求你好吗
朋友说,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法呀朋友一场,到时还钱就行了。
沈树办了手续,钱到手了。
沈树的抵押其实一直是私下里在操作,他怕父母承受不了。那年月,人信誉诚实,心思没那么险恶,因此很多程序走的不是那么正规。其实,后来也没正规过。依然是有权有势有门路的贷钱生钱,真正需要的人根本无处可贷。
沈树有了这笔钱后,第一件办的事就是给镇长大儿子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