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机厂的厂长这事儿你别问了,以后告诉你。”
“黄健明残废了”
“没有,肠子截了几段,我是用弹簧刀捅的他现在整天藏在吴长水那边,成乌龟了。你别问了好吗”
“别的我就不问了,”元庆笑了笑,“我就问你一件事儿,你跟大勇是怎么搓上火的”
“他早就该死了,”小满一脚踢飞了一块石头,“去年夏天,我跟表哥就是大腚,我们俩在老疤开的一家游戏厅打游戏,一个小混子跟表哥抢,被我踢了一脚。他喊人来了,来的是大勇手下一个叫二斌的彪子,这小子认识我,想走,我不让他走,一个迷汉装什么小哥我掐了他两把他要是不提大勇这个名字我还不揍他,他仗着后台是大勇,说话很不卫生,被我三拳打晕了,我让老疤的人把他从楼上丢下去了。不一会儿,大勇带着一大帮人来了,都拿着刀。我怕这个抽出刀就上这帮孙子还真有几个亡命的,硬上,砍倒几个就老实了。大勇拿着一把破喷子冲我搂机子,也该当他倒霉,没响,他跳楼,我追上去,几个小子阻拦,全被我砍倒了,大勇挨了一刀,我没追上”
“好了,我不问了。”元庆瞥一眼小满铁青的脸,转话说,“肖卫东不上班了”
“被厂里开除了”
小满说,那年秋天,肖卫东喝醉了,拎着一根棍子把厂里所有的办公室都砸了,说这个厂“变修”了,喝工人的血,吃工人的肉。保卫科的人出来围攻肖卫东,肖卫东丢下棍子,冲进伙房拿出两把菜刀,追得那帮民兵满厂区跑。
肖卫东将两把菜刀插在裤腰上,跳上一个开会用的台子,列宁演讲那样,挥舞双臂,大呼小叫:“工友们,资本家残酷压榨咱们的血汗,咱们必须跟他们进行严酷的斗争”警察来了不管用,没人敢上去拉他。魏捷把元庆的哥哥请来,好说歹说这才把肖卫东劝下来。警察没敢拉肖卫东去派出所,怕他在那儿再发酒疯。
第二天,肖卫东醒酒了,去找厂长,道歉,并要求给他们车间的工人涨工资,厂长没答应。
晚上,肖卫东又喝酒了,小满碰见,一听肖卫东说要去厂里领导工人闹罢工,跟着他就走。
两个人走到半路,碰见厂长,肖卫东拦住厂长,刚要对他实施无产阶级专政,厂长先被小满的刀专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