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晓晓决定去把胡志军叫过来,他不是说过要包夜吗现在就给他这个机会,看他究竟是要财还是要色,弄清楚他的目的最重要。
她去隔壁时,胡已熄灯躺下了,她又回到了房间,俩人心神不宁地坐在那里,郑静静让她还是去敲门,叫胡过来,或许那小屋里根本就没了人影。
张晓晓又出了房,连身后的门都不敢关,借着房里照出去的光亮,走到小屋前,敲响了门,当她敲第三下时,里面的灯光亮了。
胡志军打开门,披着衬衣问她有什么事张晓晓压低声音,让他过来,胡志军于是带上门和她一块进了大房。
郑静静看到他们俩人进了房间,让胡志军关上门,自己脱鞋上了床,说自己累了想休息一下,晓晓有事想和他说一下。
张晓晓坐到了床边,让胡在椅子上坐,说自己睡不着,因为想跟他聊一聊。
睡意还没走的胡志军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打着哈欠问她有什么事不能等天亮再说,非捡这个时候。
早已吓破胆没有一点底气的张晓晓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问他到底是想要财还是要色。她们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胡志军坐在那里笑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说:“难道我这张脸看起来就这么恐怖”
张晓晓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唐突,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我们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说要包我吗你要是想要就现在要。”
胡志军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张晓晓还以为他真的想要自己,看了身边假寐的郑静静一眼,把脚跷上了床。
胡志军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捏了一把她的双肩,让她躺下,然后对她说:“我帮你按一下太阳穴,你放松一点,三分钟就能睡着。”
同一个晚上,做了十几个小时的车,走了二十里山路的马文革和菊子终于到达了朱家镇,当他们找到镇上唯一一家小旅馆时,已是半夜十二点。
一个中年妇女将他们引进了一间小房,菊子发现这房子是全木质的,只有几个平米,一张大床,连一只凳子都没有。马文革看着那盏昏暗的灯,说二十块钱一晚很便宜。然后让老板娘打点水让她们洗一个脸。
一会中年妇女就送来了一只热水壶,一个小木盆,然后转身出去了。菊子试了一下水壶里的水,是温热的,她倒出了一半让马文革先洗脸,自己后洗,再让他就拿点水拿到门外去冲一下脚。
马文革回到屋里躺上大床,菊子才拴上门,倒出水壶里仅剩的半壶温水,开始擦洗身子,马文革躺在床头让她别那么认真,随便擦一把算了,早点休息。
菊子没理他,坐了一天的车,走了几十里路,气温又高,灰尘又大,不擦干净她无法睡觉,擦脏了半木盆水,她又出门打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又擦洗了一遍。
马文革就靠在床头,看着她不停地擦洗着身子,看着她一件件把衣服穿上,然后出门打水,再一件件地把衣服脱下来,重新擦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个女孩,也不知道她吸引自己的是什么,她的每一个地方,每个姿势,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感到魅力无穷,以至于从发生枪击案到现在,他都没有认真的思考,是谁干的,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下一步自己又该怎么办只是一味地东躲西藏。
几天过去了,他已有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熟人,过去的老朋友,不能联系,招待所旅馆不能住,只有这偏僻的乡镇,不用身份证也能住宿。
今天菊子陪他走了二十多里的山路,他知道她累坏了,这只是第一次走路,如果再走二回,她就会开口叫苦了,他很明白拖着一个女人是不可以这样辛苦的,没有哪个女人能吃这样的苦,菊子当然也不会例外。
他已经想好了,就到此为止,剩下的路自己一个人走,他们该分手了,如果还有未来,他一定还要找这个女人,因为她能满足自己的需要,她可以掏空他的身体,让一切空虚的东西变成真实的东西,也可以将他这头野兽变成小绵羊,她满足了他的欲望,也磨灭了他的欲望,她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同时也证明他是胆小的,贪生怕死的,尤其是在占有她的时候,她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人,他占有了她,却发现占有她的每一天正是改变自己的每一天,变得是那样快,变化时那么大,令他感到恐惧和不安,让他对未来产生了动摇,感到希望越来越渺茫,她改变了他的肉体,也改变了他未来的世界,无论是从现实,还是从内心,他都感到已经很难继续下去。
她擦洗完上床之后,打断了他的思考,他又回到了眼前,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思想,眼前,他起身动手,脱下了她刚换上身的内衣,他的双眼像钩子一样钩在她的肉体上。
她没有一点儿想法,茫然地看着他问:“今晚还要吗你也够辛苦了。”
他没有回答,他不想说话,但心里他在说,再累再辛苦也要。只有在要她的时候,他才能忘记什么是空虚,什么是危险,才能抓住一个短暂的真实的她,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什么才是她。
她没有表情,没有欲望,没有自己的要求,她就在他身子下面,但有时他不知道她是谁,她似乎不是一个真实的人,她不可琢磨,她的身子就像一个填不满的爱,性欲,愿望的容器,最终淹没的是他自己。
近几天的时间,他就变成了一个稻草人,感觉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臭皮囊,扔在了她那丰满依然迷人的身躯上。
不知过了多久,天又亮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坐在一旁,看着仍然在沉睡中的她,他搬动她的身子,爬上去要把最后的那点力气都做完,让一切早点结束,可他发现她是那样沉睡,哪怕是她的一只手臂都是那么沉重,像挪动她那条腿,就像是要移走一座大山,他觉得自己老了,就像是一个准备移走大山的老人,但他还是要使出最后的力气爬上这座大山,最终他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他倒下了。
他忘记了饥饿,感到自己再什么都不需要了,直到下午两点才睁开了眼,她什么都没穿,抱着双膝坐在了一边,他知道她一定饿了,但她没有开口。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那双略微有些大的脚,让她穿起衣服,他们要出去吃点东西,然后找一辆三轮机动车带她去县城。
他努力挣扎着身子,她扶了他一把,他才坐起了身子,他从包里取出了五千元递给了她,告诉她这钱是给她拿回家去花了,她先回老家呆上一段时间,半个月以后回汉沙,去之前先给他打电话,如果联系不上就去找胡志军,胡志军肯定知道他在哪里。
菊子问他打算怎么办,他说自己会在这里歇两天,然后去山里找一个朋友,她见他这副可怜的样子,问他需不需要自己留下来再陪他两天他这是累坏了,他还年轻,歇几天就会好起来。
他摆摆手说:“不用了,只要到时候你去汉沙就行了。”
马文革陪菊子在镇上找了一家小饭馆吃了一点东西,然后找到一辆去县城的机动车,她爬上车,他本想推她一把,感觉到她那屁股比泰山还重,只能看着她爬上去,挤在那些镇民村民中间,然后与她道别。
她坐在车上,看着车下面无血色,皮包骨头的马文革,心里流下了辛酸的泪,她没打算留下,留下来他只会更惨,担心他会把小命都玩丢了。
机动车在人差不多坐满之后就开动了,前面还有乘车的人在等这辆车,不时有人挤上来,二马文革一直站在原地,人变得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