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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

挂掉电话,我考虑了一下,对大虎说起老耿的话。

大虎问,那你咋想的要过去吗

我说,嗯,我去吧。在你这也住了时间不短,我去看看老耿那边有啥安排。

大虎说,也好。你过去看看,如果不适应,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这边你住多久都可以。不过老耿劝你去自首,你为啥不去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

辞别了大虎,我坐长途汽车投奔老耿。老耿让超子到车站接我,然后在一个饭店为我安排一桌酒菜。

老耿问我有啥想法,我说,只要不进去,在哪呆着都行,耿叔你咋方便就咋安排。

老耿说,好吧。我在远郊有个建材厂,一个亲戚在那里帮忙管理。你如果没问题,就先住到那里去,帮忙照顾一下工厂,那边位置很偏僻,不过也很悠闲,你可以自由发挥。

我答应下来,说,麻烦您了。

随后,老耿又谈起案件的进展,说,杨四手下的人重伤了好几个,基本都是被高博开车撞伤,这一次的事情再怎么运作,最终也只能是一个丢卒保车的局面高博肯定会被重判,但其他的人肯定都是小刑期。

我明白老耿其实依然希望我自首,笑笑说,这样已经算不错了,何况,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老耿听明白我话中的含义,不再提及此事,招呼超子等几人陪我喝酒。

酒足饭饱,老耿有事先走,安排超子和另一个兄弟送我。

上车前,老耿递给我一只手机,说,怕你在那边闷,这手机能上网,你无聊了就玩玩游戏啥的,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道谢接过手机,上车离开。

老耿的工厂在一处山脚下,就地取材加工石板,规模不大,但确实位置偏僻,环境清幽。我对这天然氧吧中的避难所表示满意,告别了超子,从此开始隐居生活,一躲,就是一年。

一年中,除了极少数几次被超子接去城里开荤打牙祭,绝大部分时间里我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篱笆,狗,和我”就是那一年的真实写照。

半年前,案子开庭宣判,郑岩作为主犯,获刑四年。高博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十一年,其余各人也均当庭宣判,除了胖子小黑被判缓刑外,其余人等均拿到了一到三年的刑期,转入劳教服刑。

或许算是结局

得知这一消息,我正拉着工厂里面的中华田园犬在树林里散步。挂掉老耿的电话,我想,也好。总算尘埃落定,各有归宿,只剩我。

管他呢。我躲了这么久,已经心生幻觉,甚至有时候觉得哪怕就这么一直活到老也不错。

但事实上怎么可能呢。

我拿着老耿送的手机,每天都要登录qq看好几遍但苏楠的头像始终没有亮起过。

无数次,我深夜崩溃,往日和苏楠的种种画面浮现脑海,挥之不去,我翻出苏楠的电话号码想要打过去,又拼命说服自己作罢。

还能说些什么呢

事实上我谁也不怪。和苏楠之间经历的这一段,本就是意外收获罢了,我的生活轨迹就应该在打人与被打,自由和拘禁之间交叉,奢望过多,活该受罚。

尽管总有案子压在我心头,但大部分的时间里我依然过得相对安逸。而安逸这件事,是会上瘾的。

我抱定了多安逸一天都是赚来的信念,躲在这世外桃源催眠自己说,这样挺好,这样不错,爱咋咋地。

然而内心深处,我总有种预感这种生活就快结束了,不管我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