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眼睛都要掉出来,问,兄弟,你这是怎么弄的教教我。
郑岩说你他妈怎么这么多废话。出去叫啤酒。耗子一凛,讪讪去了。
大鹏笑笑,说牌九32张牌,摞起来是16墩,只要学会摆弄骰子,很容易捣鬼但是也比较容易被看穿,所以岩哥你放心,咱们的场子里如果来了把式,肯定瞒不过我。郑岩说没事,我还能信不过老秦的兄弟吗。我就是好奇罢了,来咱们喝酒。
郑岩和老秦都是行动力极强的人,赌场很快开始运转。
每天来赌钱的有男有女,各色人等,绝大部分是老秦的关系,偶尔也有来给郑岩捧场的兄弟。老秦找来的人清一色全都是生意人,烂赌鬼,从穿着谈吐上面看,从无江湖混混,因此我们大为放心。
耗子开一台桑塔纳,每天带着孙鹏在路口车里抽烟聊天,感情与日俱增;二飞开着一台金杯,每天到一个偏僻的停车场运送赌客,到了场子以后就把车停在后门,车里备有砍刀棍棒和一只双管猎枪,和大伟、郭浩、曹建刚等人躲在车里赌小钱消磨时间;我渐渐开始主攻放水。
耗子的女友和姗姗轮流值班在场子里面卖烟卖茶,中华100一包,玉溪50。久而久之,两个女人也看出了些门道,每当有人通杀大注,或者作出一局狠庄大杀四方,胜利收兵的时候,两个靓丽可人的姑娘总会及时递上一杯热茶,喊一声,大哥您精神,赢钱者神清气爽,随手抽出一张或几张钞票塞进她们手里。两个姑娘更是卖力,每天乐此不疲,收获颇丰。
第一天开业,郑岩交给我20万现金,随身背着在场子里放水,日息百分之五,借一万,当场支付九千五,隔日还,就是一万,每天递增。
有人借水,要么由老秦作保,说明是极熟的关系,而且有能力短期还清至少也能让我们轻易找到人;要么有财物抵押,通常是金链、汽车。根据车况不同,捷达大体能抵两万,帕萨特级别的车五万上下。随着生意火爆,郑岩的20万现金很快力不从心,我想起凤姐之前的叮嘱,去蓝月亮又带回10万现金进场。
牌桌抽红,高息放水,赌场很快让郑岩尝到了甜头,大呼过瘾不过依然极少露面,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和老秦、大鹏在场子里面照应,不清楚郑岩在忙啥。
每天昼夜不休,不出一个月,我们赚钱的热情逐渐被疲惫攻克。
我站在库房门口,看着一群群赌客或得意或沮丧,或忘乎所以或小心翼翼,看尽人生百态,一阵困意袭来,拉开金杯车门倒在座位上假寐。
大伟和曹建刚、郭浩、孙鹏几人在不多时日里已经脱胎换骨,每人剃一个圆寸,穿着地摊买来的假冒阿迪运动装,彪马慢跑鞋,精神抖擞。大伟见我上车,凑过来问,赫源,你说这牌九,是不是比斗地主过瘾
我说你进去看看不就得了。这玩意不用学,把钱丢在桌子上,三十秒出结果,要么倍增,要么阵亡,玩儿一个心跳。
大伟说,那你说咱进去试试手气,我哥会不会生气,输赢就试一下子呗。
我说我这人赌运差,自来输大赢小,不愿冒险。看你面相倒像是有些小富贵的。
大伟信以为真,说你还会看相啊,那你给我说说呗。我说相面那么高深,我怎么会懂,不过看看手相倒是勉为其难。
大伟兴冲冲伸出一只手,递到我面前,说你看看,要是说的准,我散了晚场请你喝酒。
我煞有介事握住大伟的手端详片刻,说,现在这样看来,我倒是发现了一个机密,我估计这事儿,知道的人还真不多,我还是不要泄露了吧。
大伟兴奋起来,说你快说快说。后面打牌的几个人也被吸引力注意力,等着听我胡诌。
我说,大伟,我看你这手相,得出结论,你,是习惯用左手撸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