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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健开了一家夜总会。
这个店我从没来过。虽然每天跟着郑岩送酒,出警,出没的都是歌厅和夜总会,但佟健的夜总会收费高,小姐年轻漂亮,不卖假酒,所以我仅限于耳闻。
一行人进了大厅,佟健招手叫过一个穿着西装的干练女人,说,燕子,给我这几个兄弟安排包房,我到后面办点事儿,你们先玩儿,我一会儿过去。
被叫做燕子的女人答应一声,领着我们走进一间包房,服务生鱼贯而入,啤酒洋酒饮料茶水干果小吃果盘,摆满两张大茶几。
郑岩指着大虎对燕子说,燕子,给他安排个妹子,他刚回来,然后让小流氓带几个姑娘过来,我这儿还有几个兄弟。
燕子拍了郑岩一下:给你这些兄弟安排没问题,小流氓,你自己打她电话吧到现在还没来上班呢说完咯咯笑着出去了。
郑岩笑着摇头,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小流氓赶过来喝酒。
我们所从事的“工作”离不开这些娱乐场所,所以很多夜场小姐都认识郑岩,而他也乐于在各处留情,唯独这个叫做小流氓的姑娘,始终和郑岩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月朦胧鸟朦胧,弄得郑岩非常享受这种若即若离,常常会把大把人民币砸进佟健的店里和小流氓的手挎包。
不多久,几位身材曼妙的姑娘翩翩飘入,散落在包房各个角落,一时间莺莺燕燕,歌舞升平。又过一阵子,小流氓也到了,一袭白衣,不施粉黛,进门就踹了郑岩一脚:我都输了好几天了,唯独今天手气不错,正在大杀四方,你就偏偏这个时候来搅老娘的兴。
郑岩头枕胳膊靠在沙发上:妈的,难怪燕子说你几天不见人,又跑去哪儿当送先生了
送送送,呸,就不能盼着我赢啊饭都没吃就喝酒,喝鸡巴什么啊喝
郑岩揉着裤裆:那就不喝酒,喝点儿别的,解饱又解渴。
小流氓笑骂我他妈阉了你,滚入郑岩怀里。
平常人可能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包房撑不过两小时,可我们都经久沙场,混上一整晚也是常有的事儿,因此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不在焉,却也没觉得如何煎熬。
耗子和大军估计是第一次来这种较为高档的夜场,对怀里的姑娘爱不释手。大虎刚刚出狱,也是久旱逢甘霖,一双大手如蜻蜓点水,把姑娘搂进怀里上下而求索,孜孜不倦。
郑岩因为柴勇不战而逃,心情似乎不错,搂着小流氓一首接一首的唱歌,二人对唱十分默契,赢得我们一阵阵掌声。
稍微晚一点的时候,我身边的陪酒姑娘趴在我耳边为难的说,哥,我特别熟的一个客人来了在包房里等我半天了你看
我摆摆手,抽出两张百元人民币递过去:走吧。
姑娘接过钱,开心的说谢谢哥。
姑娘走到门口,手还没摸到门柄,一个玻璃杯炸响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姑娘尖叫着抱头蹲下。
你妈逼,串台是吗郑岩还是靠在沙发上,手里的杯子不见了。
姑娘起身,恢复了镇定指着我说:熟客来了,我跟这哥都说过了。
郑岩把脚从茶几上拿下来:熟客是吧挺好啊。那得去喝一杯,走走走,一起吧。
我坐着没动,耗子和大军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气势汹汹,等着郑岩进一步指示。
姑娘没吭声,默默坐回我身边。耗子和大军一时间有些愣,看着郑岩。
赫源,今儿晚上把她带走,开房的钱我出,我看她怎么就不愿意跟咱们兄弟在一起呆着。
真牛逼,特别威风。小流氓突然冒出一句。
操,你说谁呢
小流氓颌首毫不示弱:你觉得呢人家这位兄弟都没说什么,你为难一个小姑娘有意思吗
郑岩一翻白眼:你去问问,我不说结账,谁敢先走
我老娘不伺候了,打牌去了。说罢,小流氓抓起沙发上的坤包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