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想听池崇的消息但既然连池崇都诱惑不了她只能说明她的身体是真的跨了月澈扶着芦苇管子让她躺着吸干药汁月澈问:“苦不苦”
应含絮摇摇头:“感觉不到”
月澈叹了口气:“深入北国的先行队今早递回消息在千漠雪山脚下找到池崇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沒将士们大多身负重伤而死且根据撤退的路线还发现沿途有冻死的敌兵可想交锋当日气候之冷池崇的马和头盔被埋在很深的地方……”
月澈说到这里不再继续因为应含絮的眼睛已经湿了
“刚才的药……突然变得很苦……”她嘶哑着声音喃喃道
“但是并沒有发现池崇的尸体”月澈补充说“所以他很有可能沒死”
这并不是一剂能缓解应含絮心中苦涩的甜汤应含絮问他:“那你告诉我在那样寒冷的条件里什么情况下池崇会活下來”
月澈看着地面眼眸乱转大概在使劲找借口想了半天终于开窍说:“或许被掳去做了人质”
“那为何连我们的士兵都递回了消息敌军却半点风声都沒放你要是早捏住了人质迟迟不动手是为哪般”
“我要是迟迟不动手那八成就是人质死了”
月澈脱口而出应含絮的心都碎了她忍着眼泪问:“这件事池老将军知道吗”
“也刚知道”
“他怎么说”
“……报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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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文二十八年四月三十池崇少将因战殉国享年十九
池府老将军扶棺悲恸月澈素缟凭吊
众将士默哀垂泪唯有应含絮表情淡漠俨如事不关己
何不言问:“你的心是不是也坏了”
应含絮侧首:“我不信”
……
应含絮在说出这句话的第二天消失在军营内
她带走了营帐中最厚的貂裘、许多干粮和药材
月澈闻讯只身策马急追苍茫雪国却未见她踪影
何不言跟來面对鹅毛飘雪已经够冷却还说着风凉话:“其实出殡那天她望着衣冠冢向我透露过她要北去的意思”
何不言话音未落就被月澈一脚蹿下了马
“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月澈怒吼
何不言感到憋屈:“你也沒问我啊何况是你自己不细心你让她最后去摸一摸池崇的头盔道个别你看她不情愿的反应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承认池崇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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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崇怎么会死呢”应含絮钻在厚厚的貂裘内远远看着犹如一只笨重的熊一步一脚印地走在雪地里碎碎念道“他还沒把我沉入湖底呢前世里该发生的悲剧都发生了除了他把我溺死老天怎么可能错过这么一场完美的戏就让他死了呢不可能……不可能……”
话说到最后她已经直打哆嗦双唇压根合不拢紫得好像快要冰封了嘴里呵不出热气体内也在阵阵发寒再这样下去还沒见到池崇应含絮恐怕就要先走一步了
但是凭着随时都有可能咽气的身子能一个人徒步走到千漠雪山的山脚应含絮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勇气暗夜里与雪狼对峙白天顶着风雪前进整整七日七夜别说是个病秧子就是个健朗的人恐怕也早冻死在半路了
这大约就是心中执拗着一团火而造就的奇迹罢
然而照例说应含絮是靠双腿走路的再奇迹那也是两条腿的速度月澈与何不言却是骑马的再慢吞吞那也是飞奔的节奏何以追了七天都沒赶上她呢
如果事实是月澈这货搞反了方向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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