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经营筹划的蓝图被拦腰斩断,虽说心中早有所备,总是过于突然让人无措。康熙虽是明君,毕竟位居帝位,岂许臣子触犯他的天子威严。
“好在5日之后皇阿玛出塞巡视,留下四哥,八哥于皇城监管朝政,我已在纳兰府中着了人手”,他扯了我衣袖,待我收了恍惚的心思,半晌方徐徐而言:“见他一面,之后便断了吧,安昭抗旨拒婚的缘由,皇阿玛想必已知”。
我敛眉阖目,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疲倦之感,低声犹如喃喃自问:“是觉得安昭痴迷于四爷府中舞姬,当我是四爷设下笼络安昭的棋子么?”
“如今朝堂党派混乱,届时四哥为了避嫌,难保不会将你遣回九哥府中”,他长吁一口气,神色严肃的望着我,黯然劝慰叮咛道:“若是不舍,也只待我出塞回来,替你周转求情,切忌一意孤行”。
我心中一寂,忙行跪道谢,被他出声止出,两人唯有相视寂然。
劝说心爱之人迎娶旁的女子,还真是讽刺,可若在离开他和要他死之间做个选择,我毫无疑问选了前者。
康熙率众离开第五日,我借口向乌喇那拉氏告了罪,在纳兰府外与十三暗中安排的人接了头,借他的名声进了内府,被疑露迎了进去。
安昭趴在榻上陷入沉睡,只十几日不见,他已是容颜憔悴落魄的厉害,唇角的胡须荏苒,白皙滑润的脑门冒出密密错乱的短小发丝。
“二爷已是几日不曾安眠了,小的这就去喊醒”,疑露神情落寞低声解释,急欲上前,却被我伸手拦住,我拼命压下鼻尖的酸楚,抹去眼角的湿润,低声道:“且待他睡醒了,我怕是最后看他了”。
“姑娘,你好好劝劝我们二爷”,他低声呼唤,面露不忍,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便行礼拜退,“奴才在帘外守着,若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即可”,说罢,打帘走出。
临榻前坐下,我温柔摩挲着他的脸,无声哽咽,若说先前脑中尚有几分踟蹰,见他后愈是坚定,本来回去已是绝望,这紫禁城内,唯他与那些争名夺利的阿哥们离得远,婚嫁总有几分自主,心中便存了幻想,只愿康熙会忽略他的存在,实现我不与他人共侍一夫的心愿。安昭视我为知己,许下一世尊重与自由,虽是蓝图塌陷也已足够了。原来终是我错了,这偌大的紫禁城,哪里会有所谓的自由与尊严呢!!!
“你怎么来了?”他缓缓睁眼,清丽的眸子恍惚朦胧片刻方复清明,待看清是我,忙挣扎着欲坐起,触了伤口疼的低喘一声。
“别动,小心触了了伤口,还疼吗?”见他后背雪白亵衣上有血迹沁出,我心中如同针刺,忍痛上前搀扶,还未开口,已忍不住低声哽咽。
“你别哭,不过挨了几棍,有什么要紧的”,他皱眉挣扎跪卧在塌,澄澄的看着我,担忧的问道:“十三这样安排你进来安全么,外面是不是有疑露在守着?”
“这个时候还宛自逞强”,我柔声应是,低声唤他的名字,刚一出声,便被他拥入怀,他唇角颤抖着吻上我的额头,一遍遍声线嘶哑的呼喊着我的名字。
“你怎么这么傻呢,他是皇帝,忤逆他是会死的”,我搂着他的脖颈,刻意的温柔遮不住我话音的生涩,我低声劝慰,话刚落下,便感到颊上有温湿划过,他声音呜咽哽塞,一脸的痛苦不已,“子衿,可我舍不得你啊,我如今被牵连到党派之争中,你还愿跟着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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